岁宁竟然伤的这么重。
若不是有灵珠护体,恐怕她此刻早已经脉寸断。
祭斛一介修行上万年的上仙,即使只是随意的一剑,也足以将只是元婴的岁宁碾碎。
他神情冰冷,内心陡然腾起一股怒意,却也知晓自己怨不得祭斛。
祭斛没有使出全力一击杀掉岁宁已经是留了手了。
岁宁面色依旧苍白,虚弱看向祭斛,声音有气无力:“祭斛战神……我并未对神女不利。”
她低声轻咳,嘴角溢出血丝,秀丽的眉目紧蹙。
谢长舟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手上的真气加大输入,温暖的真气游走过她的每一寸经脉。
血气压制些许,岁宁粗重低喘几声后接着开口:“神女想让我……代替她一段时间,直到她醒来为止。”
她一句话说完,低头剧烈咳嗽起来,点点血丝被咳出,像是要将整个人的心肺咳出。
“宁宁,不用再说了。”谢长舟眉眼冷冽,分明锋利的下颌紧绷,神情寒凉幽深。
祭斛挺拔的脊背有些佝偻,撑在鸢蘅身旁满眼赤红看着她,似是对岁宁的话毫无反应。
岁宁说不出话,每一次开口,牵扯地整个人浑身经脉都在隐隐作痛,索性也不再说话,安静靠在谢长舟怀里等他给自己疗伤。
空旷地大殿内,只余岁宁轻微的低咳声,再无人说话。
不知过去多久,岁宁体内的伤消散些许,虽还疼的厉害,但不至于连话都说不出。
她挣扎着开口:“祭斛战神,请你相信我们。”
祭斛收回轻抚鸢蘅脸颊的手,克制住自己紊乱的呼吸,转身看向岁宁,冷硬的眉眼满是探究,眸底意味复杂。
岁宁抬眸与他对视,眼眸直勾勾看着他毫不退缩。
良久,祭斛轻笑出声:“你与阿蘅只是长得像罢了,阿蘅从不会这般看我。”
她对所有人,永远都冷心冷情。
包括他。
不过瞬息,祭斛收起刚才一闪而过的笑意,缓步朝他们走来,神情高傲冷淡。
他边走边说:“你们两个下界的人是如何上到上界的,一个元婴,一个大乘……不,渡劫?”
他视线转到谢长舟身上,眉梢挑起,眸光好奇饶有趣味:“你体格是渡劫,修为却只有大乘,被压制境界了?”
谢长舟未答话,眼眸只专心看着身前的岁宁,温暖磅礴的真气替她仔细修复好每一寸受伤的经脉。
祭斛也不生气,自顾自说道:“你确实很有能力,渡劫中期,差两个小境界便能飞升。”
“但是……”他顿了顿,眸光扫过两人,声音陡然冷凝:“谁送你们来的上界?”
岁宁一怔,虚弱开口:“祭斛战神,我们不是——”
“呵。”祭斛轻笑着打断她的话,“你们怎么上来的我并不关心。”
“阿蘅选择相信你们,我便也相信你们。”
岁宁嘴角猛地一抽。
不关心你刚才说个毛!
祭斛前后反转太大,仿佛精神分裂一般。
岁宁微微一笑,面色苍白:“多谢战神体谅。”
她尾音飘渺,祭斛的那一剑伤及根本,她的经脉被他震碎不少,谢长舟担心她疼,耐心地给她一寸一寸修补着经脉,到现在也才修补大半。
祭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浅瞳静静看着她良久,又缓缓看向她身旁垂眸专注给她疗伤的谢长舟,蓦地轻笑出声,笑声寒凉嘲讽。
“你这般细心为她修补,要修补到什么时候?”
他话音刚落,淡蓝的灵力呼啸朝岁宁而去,谢长舟眉眼顿时一沉,侧身挡在岁宁面前,莹润的真气护在身前,将他的灵力牢牢挡去。
他眉眼冷冽道:“祭斛战神,此事乃是我们之事,不劳费心。”
祭斛眉梢压下,微咪着双眼冷冷看着他,唇角缓缓勾出一抹冷笑。
“我不想管你们,但你太耽误事了。”
他话音刚落,磅礴的灵力朝谢长舟呼啸而去,万年修为的威压毫不掩饰朝他而来。
谢长舟神情不变,手执渡妄飞身迎上前去,黑白两道身影在虚空激烈对打,岁宁心下担忧,刚想起身,受损的经脉传来隐痛,浑身虚软无力又重重跌了回去。
她心下担忧看向虚空了两道身影,谢长舟此时修为只有大乘,又刚为她疗伤消耗不少修为,而祭斛是修行万年的战神,两人如何能匹敌。
轰然的巨响传来,一道修长的白影被狠狠砸到远处的石壁上,荡开的气浪被祭斛拦截在外。
“剑尊!”
岁宁吓的挣扎起身,气血翻涌,嘴角溢出血丝,猛地咳出一大口鲜血。
“宁宁,没事。”谢长舟撑剑起身,漫不经心抿去嘴角的血丝,清隽的眉眼间陡然显出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