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人面色凝重,墨鹤站起身来不可置信道:“这次是昭昭?”
他垂下头喃喃自语,不住地摇着头:“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昭昭身子骨那么弱,怎么会被选中。”
岁宁掩面哭泣,声音哽咽,心痛到浑身颤抖,她埋首在谢长舟怀里低泣。
“夫君,怎么可能是昭昭,怎么可能是我的昭昭。”
谢长舟没有答话,沉默着将她紧紧搂住,轻拍着她的脊背。
温婉过去的反应放到她身上,偏生如今还是对着谢长舟这般,岁宁一阵寒栗,却又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伏在谢长舟怀里嚎啕大哭着。
台下长老们沉默,大堂里只回荡着岁宁的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满头白发的长老颤颤巍巍站起身来走到台前,他俯身跪下,声音悲怆。
“家主,夫人,每一位圣女的血脉只能封印猈兽五十年,距离上次圣女献祭不过才三十年,这次猈兽动乱,咱们两大世家死了多少弟子才暂时封印了猈兽。”
“猈兽出世,永安城将民不聊生,届时整个天下都将大乱!”
“恳请家主,夫人……献祭大小姐,封印猈兽!”
长老跪拜在地,额头撞击到青绿的地砖上,发出沉闷厚重的响声。
台下的几位长老面色凝重,接着陆续起身,一一跪拜在台前。
岁宁低声哭泣着,内心的悲痛几乎将她淹没,那是过去温婉的情绪。
她只听得到一声声高呼。
“家主,夫人,请以大局为重!”
“夫人,大小姐是我们亲眼看着长大的,但永安城的百姓不能死啊!”
“以血脉之力封印猈兽,是历代圣女的责任!”
岁宁从谢长舟怀里挣扎起身,秀丽的面上满是泪痕,她嘶吼着:“不,那是我的昭昭,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送她去死啊!”
长老们以头触地,伏跪着沉默,墨鹤也垂头不说话。
谢长舟上前揽住岁宁,她无力跪坐在地上,靠着他的胸膛低泣着:“夫君,昭昭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身子骨那么弱,怎么会被选中,我不愿意,我不甘心!”
谢长舟下颌抵着她的额头,沉默半晌,末了轻声道:“婉婉,这是昭昭的宿命!”
岁宁哭声顿时哽住,不可思议地抬起头,面上满是怔愕:“你说什么?”
谢长舟垂眸看她,眼底满是凝重:“这是昭昭的宿命。”
“可昭昭是你女儿!”
“她也是圣女,是幽谷世家的大小姐,是上古神女鸢蘅的族人,只有她可以封印猈兽!”
岁宁愣住,猛地推开他,不管不顾地往台下跑:“我不愿意,谁都不能伤害昭昭!”
“婉婉!”
“夫人!”
岁宁还未跑出大殿,面前的空间又是一阵扭曲。
那些陌生的场景快速一闪而过,一天经历三次,她的内心已经一片平淡。
空间恢复平静,岁宁抬眸与谢长舟对视。
屋内只有岁宁谢长舟和墨鹤三人,墨鹤周正的脸上满是愁容。
他垂首叹气:“怀安带着昭昭逃跑,可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岁宁听到自己的声音声音响起,带着惆怅,隐含喜悦:“我倒希望他能带着昭昭远走高飞,莫要再回来了。”
“我的女儿,好好活着便是。”
一双温凉的手攥住她搭在座椅上的手,岁宁转头看去,撞入谢长舟琉璃色的眼眸。
谢长舟轻声道:“婉婉,若是这次怀安带着昭昭逃掉了,那也是命,即使幽谷世家与墨陵世家背负千古骂名,我也认了。”
下方墨鹤沉重的叹息声传来,屋内陷入一片寂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间却没有立马扭曲,岁宁连忙抓紧与谢长舟相处的时间。
她漆黑的瞳孔与谢长舟对视,脑海里给他传音:“剑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刚才长老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谢长舟回她:“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事吗,几千年前猈兽出世,被大能们封印在永安城由两大世家看管,事实上,所谓的封印不过是用圣女的血肉与灵魂献祭。”
“什么圣女,什么封印?”岁宁一头雾水。
“几万年前,上古神女鸢蘅祭天封印魔神,一部分血脉之力落入当时的幽谷世家,幽谷世家的女儿体内或多或少会含有神女血脉之力,对猈兽这种魔兽具有天然的压制能力,称作圣女。”
回想刚才大殿上几位长老说的话,岁宁隐隐了然:“而幽谷世家的神女血脉一代代在减弱,所以他们每隔几十年就要重新献祭一人,这次选中的人……是幽昭昭?”
所以温婉听说选中的圣女是幽昭昭时情绪如此激动,墨怀安带着幽昭昭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