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又妒又恨,心里却盘算开了,想着那家人生了那么多儿子,是不是家里风水宜男,就想着把儿媳带到那家沾沾人家的子孙运。
她又不认识那家人,便去了医生家。这样一来,事情可不就败露了。根本没有什么家里儿子多想生孙女的人家,那让医生说她怀的是个女儿的小媳妇就是她赵家的。
赵家小媳妇让医生撒谎,也不是想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人家就是知道,赵老婆子一听说她肚子里怀的是个女娃后,一定会让她把孩子打了。果不其然,从野诊所出来,赵老婆子就让她打了。”
林红艳说完,苗老太倒吸一口冷气:“这,这——那赵家小媳妇怀的是?”
林红艳点了点头:“这次还真是个男娃。”
“那赵老婆子可不是气坏了?”
林红艳道:“可不是?赵家人听说打掉的那胎是个男娃,可是差点气疯了。再一个你仔细想想那小媳妇编的故事,是不是在讽刺赵家?”
苗老太细想一下,可不是嘛!
赵老婆子前头连生了四个女儿,最后才有赵海成这个一个宝贝蛋。赵海成前头四个姐姐,嫁人后生的孩子也是一串金花。
而赵家这边呢,算上丢掉的那个孩子,还有赵家媳妇前头打掉的两胎,总共是三朵金花,没想到最后这胎是个男娃。
“赵家人刚开始伤心好不容易怀的男娃没了,回过神来就觉得那小媳妇编的故事不对劲。赵老抠那人一是重男轻女,二是抠门好面子,小媳妇的行为既让他们赵家丢了孙子,又讽刺他们赵家光生女娃没有男娃命,气急败坏之下,就对着那小媳妇上手了。”
苗老太闻言,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赵家是个狼窝,可这小媳妇也不是善茬,心也够狠,不想生孩子,就收买医生让人家说假话,硬是看着赵家人把他们期待已久的男胎打掉。
“那后来呢?”苗老太问道。
林红艳接着道:“她娘家哥嫂本来是理直气壮要让赵家人给个说法的,一听这事儿,个头都矮了三分。还有啊,那小媳妇打了三胎,身体都坏了,医生说以后可能都怀不上。她哥嫂的个子又矮了三分,能怎么办?没有办法了。”
“现在赵家人闹着要让赵海成和他媳妇离婚,那小媳妇不肯,她娘家人也不想她离婚,哪里还顾得上追究赵老抠打她妹妹的事儿。”
苗老太叹息一声:“哎,看这事儿闹的。那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谁家不想要个儿子?好不容易怀了个儿子,还耍心眼给打了。”
“是啊,你说说,如果那男娃留下来,现在赵家人肯定把她捧在手心,当祖宗一样供着,哪至于走到要离婚的地步。”
苗小喵听着奶奶和小婆婆的话,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这些封建陈旧思想有时候真有种让人作呕的感觉。
明明这事儿的根源在赵家人身上,如果不是他家重男轻女,狠心丢掉了那位婶婶的女儿,又让她接连打胎,她也不会不愿意生孩子。
可到头来,不能怀孕,没能生个儿子,却都是那位婶婶的错。便是连她娘家的兄弟姐妹听说了这件事都觉得没了底气,不能给她撑腰帮助。
苗小喵抬起头,想说点什么,却见周围的大爷阿婆都是一副十分认可的模样。她张了张嘴,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众人看了一会儿热闹,下地的下地,洗衣服的洗衣服,人群慢慢散了,苗老太也牵着苗小喵的手,往溪边去。
到了地方,苗老太把篮子放下,就见苗小喵闷闷的,呆头呆脑的样子,不禁问道:“小喵怎么了?”
苗小喵摇头:“没事儿。”
苗老太拿了一件苗勤之的脏T恤垫在溪边草地的树荫下,让苗小喵坐着,自己则找了个位置开始洗衣服。
苗老太来得晚,好位置都被人占了,只能在下游找个旮旯蹲着洗。
她洗到一半,先来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了,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老太太见状,立马换了个上游水清有座位的位置。
新位置底下有泉眼,洗衣服的脏水流到水面后马上被泉眼涌出的清水冲走,非常清澈。水底下有水草,还有小虾米小螃蟹爬来爬去。
苗小喵刚开始坐在岸边,觉得无聊,就跑到了溪边,蹲在洗衣服的石板上,伸手划水玩儿。苗老太看她无聊,捉了个小螃蟹给她。
这螃蟹很小,才成人拇指肚大,钳子都是软的,夹不到人。苗小喵双手捧着小螃蟹,看着她在掌心跑来跑去。
“哈哈,好好玩儿。”蟹脚在手心爬动,痒痒的,苗小喵忍不住笑了起来。
苗小喵看着看着,眼神危险起来。
她想到了前世小时候经常吃的一道美食,乡下孩子没什么游乐,夏天就喜欢去小溪里摸螃蟹,这些螃蟹很小,也没什么肉。但过上面粉用油一炸,出锅后撒点五香粉和盐,酥酥脆脆也是一道美味小零食。大人们也喜欢拿来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