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没有。我苗勤之不可能做这种以次充好的事情,咱们一起工作这么多年,你们是了解我的为人的啊。”苗勤之说着,看向大厨房众人,却见大家都避开了他的眼睛。
他抬起头,看向了楼梯口的华胜文:“老板,你也是清楚的,我没做——”
苗勤之话还没说完,便听曹深义正言辞道:“苗师傅,不对,苗勤之你就不要再狡辩了。虽然你害得酒店丢了一个大投资人,但是老板仁善,看在你在酒店工作十多年的份上,决定撤案不追究你的责任。”
“你如果再胡搅蛮缠下去,老板改变主意,以那份银鳕鱼羹的价值,你得进去至少两年。你好好考虑一下,再决定要说什么。”
苗勤之挣扎着,再次看向了华胜文。
华胜文正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苗勤之突然顿住,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局——为了把以次充好这个罪名栽赃到他身上的局。在他昨天没有一口答应下华胜文的要求后,这个局便已经开始了。
那份鳕鱼羹早就没有了。
唯一能证明他清白的,只有大厨房这些人。他一一看过去,所有人都躲开了他的视线。
也对,帮了他那就是和老板作对,谁不怕丢饭碗呢?
三天后,苗勤之从派出所出来,也离开了工作了十七年的酒店,也离开了呆了十七年的城市。
他在省城勤行里的名声已经彻底坏了,没有哪家酒店会雇佣他。
就算有些人心知肚明他是被陷害的,他们也不会留下他。因为只要一句‘这家店的厨师以前因为以次充好进了派出所’就足以劝退所有的顾客。
这里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苗勤之只能离开。
不幸中的万幸是,华胜文如约撤诉,这件事没有留下案底。
苗勤之苦笑,他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苗勤之离开后,曹深找到华胜文,问道:“老板,既然都已经彻底得罪了苗勤之,为什么不——”曹深做了一个踩踏碾压的动作,“而是轻轻放下?”
华胜文摇了摇头:“没必要。”
他只需要苗勤之担下这个坏名声,把酒店撇清开来,没必要赶尽杀绝。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经不起深查,如果苗勤之一直不松口,警察深查下去难免不会查到他的小舅子身上。
小舅子死不足惜,可若是因此影响了酒店的名声,那可真是碰了瓦片碎了玉。
毕竟店里到底有没有采购银鳕鱼,这件事是不经查的。更何况还有竞争对手在旁虎视眈眈,事情耽搁的越久,变数就越多。
再者,这件事未尝不是一个可以突破的点。
华胜文眯起双眼,藏住了眼底的精光。
苗勤之害得酒店损失了一个大贵客,华胜文看在对方为酒店工作十多年的份上放过了他,说明了他们酒店是个充满人情味的地方。
这样一波宣传,这两天酒店的生意反而好上不少,人家都说华老板有人情味,讲义气,这样的人不会也不可能做出那种以次充好、丧尽良心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有点短小,明天早上6点的那章会多补一些:)
第6章 回家
早饭吃的是端午包的花生粽子和白粥,苗老太眼皮子跳了跳,心头有些不安,她看了一眼有一搭没一搭啃着粽子的小孙女,叹口气。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晚上总是睡也睡不安稳,总让她想起刚把小儿子送到省城做厨师学徒时的情景。
那段时间也像现在这样,心神不宁,坐卧不安,总是担心才十二三岁的小子远离家乡在外头学艺,会不会受委屈。要是被欺负了,又没个大人给他撑腰。
家里小孩却顾不上老太太的吁声叹气,呼啦几口就干掉了两三个粽子,苗东和苗南喝掉碗里的粥,一抹嘴巴,放下了手中的碗。
苗小喵见状,也顾不上慢条斯理了,马上端起她的小木碗,对着嘴巴咕噜咕噜几口解决了剩下的白粥。
啪地一声放下手里的碗,然后对着大哥举起了双手:“大哥,抱。”
田里的菜籽已经收了,地也犁好了,得放水泡软泡湿,以备插秧。因此正是需水旺盛的时候,家里大人都有更繁重的农活要做,放水的事情便交给了两个小孩。
苗东和苗南要去坝外看水,苗小喵也准备跟着去。
这一行有两个目的,一则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太无聊,跟着哥姐去坝外看水也算是个消遣。二个,她想第一个接到爸爸。
苗小喵记得,上一世苗勤之回来的日子正好是端午后的第三天,也正好是芒种的前一天。
他其实早就到了村里,却因为丢了工作觉得愧对家里人,硬生生在外头躲了一天,傍晚天黑了才背着行李饥肠辘辘地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