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都要喘不过气儿, 他才松开她,在她耳边喘息, “你是不是同他夜游秦淮河了?”
桃夭心道他怎么会知道?是阿娘同他说的吗?
她才“嗯”了一声, 突然耳朵一疼。
他冷硬的牙齿研磨着她的耳垂。
她急道:“先生咬我耳朵做什么?”
“咬你是让你长记性!”
他湿热的吻落在她眼睛, 鼻尖, 最后落在她唇上, 舌尖轻轻舔弄着, 见她不肯同自己亲, 哄道:“乖宁宁,把舌头伸出来。”
他这样亲昵地称呼她为宁宁,若是搁在从前,她心底不晓得有多高兴,可如今,她心里只更加难过。
她捂着嘴摇头, “先生不能亲我了。”
“为何?”
“我已经同人订婚了。”
桃夭解释,“我知道是先生吃醉了酒才这样。”她从前亲亲他,他都要骂人的。
他否认,“我方才就是想要亲亲宁宁,并非吃醉酒。”
她道:“总之先生这样于理不合。”
他沉默片刻,哑着嗓子争辩:“从前宁宁脱光了钻我被窝的时候怎么不说于理不合?主动亲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于理不合?而今知晓我没了你不行,反倒头来说我于理不合!”
还说要用嘴和手帮他……
“从前怎么能一样……”
桃夭红着脸解释,“从前先生是我夫君,我,我,我自然待先生是不同的。如今我们已经和离,我也有了新的……”
他打断她,“和离书是我亲自签字还是亲自画押?”
桃夭愣住,“那倒没有!可我,我都给先生了……”
“那又如何?凭什么你说和离就和离!”
他像是吃醉了酒在那儿耍无赖,“《大胤律》里说了,诸和娶□□,及嫁之者,各徒二年,妾减二等,各离之【1】.许小姐如今是要对我始乱终弃!我明日便去京兆尹喊冤。”
桃夭吓坏了,“先生,先生欺负我什么不懂,所以胡说!”
“明日回去翻翻律法便知。现在请许小姐履行做妻子的义务。”
“什么义务?”
他在她耳边微微喘息,“你夫君现在想要。”
可半点不解风情的少女问:“先生想要什么?钱?我带的不多。我下次再取来给先生,先生千万不要去京兆府告我!”
“谁要你的钱!”
他亲亲她的唇,“是你夫君想要同你生宝宝!”
“可我以后不能同先生生宝宝了!
桃夭说着说着,伤心得流眼泪。
明明吃醉酒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吃了酒以后就要告她?
还说要同她生宝宝……
明明都知道她再也不能同他生宝宝了,还这样说!
许是她哭得厉害,他哄道:“宁宁乖,别哭了,我不要了。”
“那先生还去不去告我?”
她抽噎,“我也不是故意不要先生!是先生总说要回去同人成婚。”
他沉默许久,终于松开她,从床上起来,走到窗前。
外头还下着大雨。
这会儿酒意消散的男人望着漆黑雨夜伫立良久,再
回过头来时,床上哭完了的少女已经在地上打好地铺。
她道:“门锁了,我出不去。”
他行过去,道:“上床上睡。”
她倔病又犯了,“于理不合,先生赶紧去睡吧。”
他轻叹了一口气,主动躺到地上去,“我睡地上。”
她迟疑,“地上太硬,要不还是我睡地——”
他把胳膊搭在眼睛上,缓缓道:“宁宁若是再关心我,我就会认为宁宁是想要我上床同你生宝宝。”
她立刻不作声。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少女响起绵长的呼吸声。
他把她柔软的手握在掌心里,心满意足地睡去。
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外头响起敲门声。
是齐云叫他起床。
今日有朝会。
床上的少女仍沉睡着。
他在她唇上亲了又亲,直到快要弄醒她,他才依依不舍离开温暖的屋子。
外头的雨已经停了,天气十分湿冷。
同样起得很早的莲生娘同宋大夫也出现在院子里。
他们像是知道他要走,早早地起来为他做早饭。
谢珩站在粗陋却极干净的院子,拿莲生娘为他备好的青盐擦牙漱口。
莲生娘这时打了热水来,像服侍小孩子一般,拧干净柔软的细布制成的洗脸巾替他擦脸。
待擦干净脸,她摸摸他被热水打湿的头发,悄声问:“昨晚同你媳妇儿如何?”
谢珩告小状:“她还在恼我,不肯叫我上床睡。”
正在一旁洗漱的齐云闻言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家殿下。
昨夜以前还总是一脸沉郁的男人,不过同人在屋子里呆了一夜,哪怕打地铺都容光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