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谁不好,偏要动她。”
平静的语气,凉薄的声线,轻抿的薄唇,却是恶鬼一样的灵魂,死士疼的昏厥过去,却又被对方按住了穴道,逼得他在清醒的状态下,感受着十个手指一寸一寸的被掰断骨头。
褚桓站起身,接过陈禹递来的巾帕,擦拭着根根骨指,走到死士脚边,缓缓抬脚踩在他的脚骨上。
骨头被碾碎的声音令人头皮一寒,不等死士撕裂嗓音,另一只脚骨也被对方的力道碾碎!
“把他吊起来,找两条狗跟他关一块,等他半个身子被狗啃完了,丢到乱葬岗自生自灭去。”
陈禹道:“是。”
褚桓丢下巾帕,对长孙史道:“给他用点药,我要让他清醒的看着自己的身子是如何被狗吃掉的。”
长孙史忍不住‘嘶’了一声,同情的看了眼被陈禹用绳子吊在横梁上的死士。
活该啊。
动谁不好,偏偏动了谢章疼在心尖的人。
死士仅靠着绳子的力度支撑着身子,双脚早已不能落地,他强忍着剧痛,呼吸急促的说道:“放了我,我告诉你是谁指使我的。”
褚桓看向荒芜的院落,嗓音平静冷漠,“陆国公。”
死士一震,错愕的瞪大了眼,“你是谁?!”
陆国公要杀自己的亲外孙女,此事换做任何人都不会想到,他怎会知晓?
“你是谁!”
看着对方拾步离开时,死士嘶声质问,换来的是陈禹的嘲讽,“你也配知道我主子是谁?”
褚桓走出院落,走上马车,朝着京都城内而去。
……
国公府现在里外都是都卫军与禁卫军,将陆府严防死守的把控着,陛下命杨天戈下了道圣旨进陆府,要陆国公查出刺客是谁,在这期间,公长乐公主暂且住在国公府,等刺客找到后,再送进长乐宫。
陛下此举,在朝的官员谁看不出来?
陛下是想利用长乐公主的事监视陆家,沈默在国公府住了五日,陆国公便焦头烂额了五日。
被宫里人盯着,事事都做不成。
眼看着朝中局势大变,都开始倾倒林家,坤宁宫也被陛下冷落,巡监司也在找陆家的把柄,陆家现在就是站在风口浪尖,摇摇坠坠的一根木,随时都会被风力侵蚀,损折断裂。
这五日巡监司的马车都会停在国公府外,给长乐公主送解药。
陆国公纵使再想杀了沈默也得忍着。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沈默决不能死在宫外,否则陆家就得跟着遭殃。
夜幕将至时,沈默从大庭回来,遇见了孙缈正在骂陆盏。
府中这几日事事不顺,一团黑雾笼罩在府邸上方,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孙缈把气全撒到陆盏身上了,在她靠近时,看到孙缈一巴掌打在陆盏身上,“陆家养你有什么用?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要不是我儿死了,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庶子占据他的位置!”
陆盏被打的偏开头,看到了对面的沈默,他毫无反应的垂下眼,任由孙缈的巴掌再次落下。
沈默道了一声:“外祖母。”
孙缈停了手,转头看向沈默,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举起要打陆盏的手也忽然握紧,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外祖母累了,茵儿先回吧。”
言罢,她转身去了前厅。
这是从酆时茵的记忆到这几日与孙缈的相处中,第一次见她露出冷漠的表情。
沈默不用猜也知晓与她有关,陆家现在岌岌可危,陆国公想必也告诉了孙缈缘由,以往疼爱酆时茵的人在面临权势时,都露出了真面目。
为了权势,能果断放弃疼爱了十几年的外孙女。
陆盏看向的视线里多了几分怜悯的嘲讽,沈默只是扫了一眼便朝自己庭院走去。
怜悯吗?
她沈默从来不屑。
回到房里,用过晚膳后,秀怡跑了进来,急声道:“公主,靖王殿下来了。”
话刚一落,一道高挺的身影大步走来,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沈默被拽的往前趔趄了两步,心下隐隐有了猜测,面上却茫然询问:“哥哥,可是出了什么事?”
几日不见,酆时霄沧桑了不少,少年清朗的脸庞多了几分憔悴。
他握紧沈默的手腕,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臂,低声道:“妹妹,跟哥哥走,哥哥把你藏得远远的,让任何人都找不到你。”
沈默身躯微微僵住,看着眼前的少年,极力隐去眸底的复杂,佯装不解,“为什么?”
酆时霄不知该怎么对她说,他看向别处,缓和了一下情绪后,再看向沈默时,眼底有些猩红,“相信哥哥,不管发生什么事,哥哥都会保护你的。”
沈默感觉到了无形的窒息从心口蔓延,钝痛的让她忍不住蹙紧了眉心,这是酆时茵残留的意识,是对酆时霄的兄妹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