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燃着烛火,随着微风的摆动,烛光摇曳,暖黄的光倾洒在珠帘上,割裂出细碎的光,照映在沈默绯红的脸颊上。
褚桓抱着她躺在榻上,牵着她的手逐渐往下。
“大人,闭上眼,试着感受它。”
沈默惊得瞪大了眼,脸色蓦然爆红。
即使她再不愿意,再抗拒,可到底抵不过谢章的力道,她的力气在他面前,如同被猫儿挠了一般。
青松树下,蜿蜒的石径小道上立着一个人。
他抬头望着那扇紧闭的雕花窗,窗边上倒映着两道身影,深吻纠缠,女子的那道低吟像是魔障般,时时刻刻刺激着他的感官。
在他面前,大人从不如此。
可在谢章面前,却不一样。
宗禄低下头,狭长的眼睫掩住了眸底剧烈的痛楚,清冷的月光投射在地面,将地上那道欣长挺拔的身姿拉得颇长。
他转身朝着石径小道离开,长孙史从拐角跟过来,静静的跟在他身后陪着他。
“长孙师傅,我先回西凉了。”
“我与你一道。”
长孙史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拍了拍他的肩膀,“为师找了你十五年,好不容易找到你了,可得宝贝着。”
宗禄敛去眸底的痛楚,看向悠远的夜空。
他毫无希望的等待了大人十五年,这份执念在他心底埋藏了十五年,当初将军府里的桌帘缝隙那一撇,直到现在他都犹记于心。
大人既然有了自己的选择,他便不会逼迫她,伤害她,他会默默陪着她,守着她,只要她需要,他随时都在,就如十五年前大人永远站在他身后一样。
宗禄道:“陆盏应该快到西凉了,我已经交代过他了,让他暗中告诉陆鸢,大人没死,在我手上,想来陆鸢不会再对巡监司下手了,义父他们昨日给我传信,让我速速赶回去,也是时候回去解决十五年前的旧事了。”
长孙史拔掉酒壶塞子灌了一口酒,朗笑一声:“走,老朽也有好长时间没回过西凉了,倒有些想念东雅阁的美酒了。”
天色渐晚,夜凉如水。
已入了子时,琉璃灯盏散发着暖黄的幽光。
沈默坐在床榻的角落,身上裹着锦被,手腕酸麻无力,恼怒的瞪着悠闲穿戴衣裳的谢章。
褚桓取了沾水的巾帕上前轻轻擦拭她的柔荑,纤细的手指莹白如玉,玲珑小巧,迎着那双恼怒的潋滟水眸,他忍不住低笑。
“别笑了!”
沈默脸色通红,半个脑袋都快埋在锦被里,只露出一双青黛水眸瞪着他。
褚桓丢下巾帕,连带人被的抱起她躺在榻上,为她掖好被角,“这种事大人总要习惯的。”
“不过——”
他倾下身,吓得沈默抓起锦被盖住唇畔,这个举动惹得褚桓再次低笑出声,伸手在她额头轻弹了一下,“在你没彻底想好之前,我不会碰你。”
沈默只是看着他,被子盖着唇畔,一句话也不说。
“睡吧。”
褚桓的手覆在她的眉眼处,遮住了视线里的光亮,“西凉的事你不必操心,我和谢勋有计划,渝怀城的事你也不必担忧,我命陈禹带了两千名士兵驻守在渝怀城外,酆笠梌的人伤不了谢勋,至于你‘死而复生’的消息,谢勋已经带话给陆盏了,陆鸢得知你活着,不会再对谢勋下死手,我们在关隘安心待上几日,等我的伤稳定一些,再带你赶往西凉。”
原来他们都计划好了。
沈默伸手握住谢章的手腕,紧了几分后又放开,低声道:“好。”
盖在唇畔的锦被蓦然掀开,唇上一重,温热的触感顺着舌尖勾勒而来。
眼前依旧是黑暗的,她的感官被逐渐放大,听到谢章再次紊乱的呼吸时,沈默惊得在他舌尖上重重咬了一下,口齿不清的斥道:“你没完没了了?!”
褚桓在她唇角上舔舐了几下,“只要是你,永远不觉得够。”
沈默脸色微红,抓起锦被蒙头盖住,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快出去,我要歇息了。”
褚桓俯身紧紧抱住她,半晌才站起身,临走时看了眼雕花窗的方向。
方才那一幕,谢勋都看到了。
不该他动的心思,早早就该被扼杀。
他可以什么都让着谢勋,包括打来的天下,唯独沈默,只能是他一个人的,谁也沾不得半分。
翌日一早。
用过早膳时,裴鹳告诉沈默,谢勋与长孙史昨晚连夜出发回西凉了。
这两日裴鹳带着沈默在关隘走了走,关隘位于三朝中立,城内什么人都有,繁花似锦,热闹鼎盛。
裴劭跟着裴鹳,这两日与沈默接触,他愈发好奇,这样的女子当初是如何统率二十万大军,如何在西凉朝中立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