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拓洵无辜的眨了下眼眸,“那人好像有急事,偏在今晚抄了个近路走。”
沈默:……
她这才发现,她与晋拓洵挨得如此之近。
沈默侧身走出去,不等晋拓洵出来便丢下一句,“晋大公子留步,本将先回了。”
晋拓洵走出假山的夹缝,看着沈默单薄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月色中,他的嘴唇上还残留着她手心的温度,可她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六年来如一日,他永远都是看着她的背影从眼中消失。
他多希望,多希望有那么一次,她能够迎着月色朝他走来,笑盈盈的望着他,喊他一声洵哥哥。
丞相府外停着两辆马车,沈默与闻终走出去时,遇见了一同走出来的陆国公。
比起官职,陆国公要低沈默一阶。
想起除夕,沈默摆了他们陆家一道,害的他们陆家沦为京都城的笑柄,他便想亲手宰了这小子。
朗朗月色下,陆国公的脸色难看的紧。
沈默在走上马车时,瞧了眼面色难看的陆国公,笑道:“陆国公,晋二公子与安平公主大喜的日子你冷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嫉妒人家晋二公子呢。”
“你休要胡言!”
陆国公气的脸色瞪向她,沈默看着他微微抖动的侧脸,能看得出,他气得不轻。
她“啧啧”摇头,“陆国公啊,不是我说你,这么大岁数了,气性小点,免得把自己气晕过去了就得不偿失了。”
言罢,她走进马车,让闻终关上了马车门。
闻终暗暗瞧了眼脸色彻底黑沉,就连身子也开始颤抖的陆国公,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笑声,驾着马离开了丞相府。
回到将军府时,天已经晚了,谢章与谢勋也睡下了。
沈默回到浮云轩,从暗格里取出方盒子,她缓缓打开,将里面的虎符拿在手中。
这枚虎符是沈老将军传下来的,是统领沈家军最重要的虎符。
她握着虎符走到窗杵下,打开窗户,深夜的寒气顺着打开的窗户灌进来,吹散了她脸上的燥意。
虎符……
沈默将虎符抛起,看着虎符在空中打了个旋又落在掌心,冷笑勾唇。
一群狗东西。
她收了虎符,隔着一扇门问闻终,“长孙史回来了吗?”
闻终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回大人,前两日就回来了,这几日不知在屋里干什么,总听着有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
“我去趟行君阁。”
沈默开门走出去,来到行君阁,走到长孙史的门外时,听到了里面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
屋里点着灯笼,能看到长孙史身影不停的忙碌着,也不知在捣鼓什么?
她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长孙史不耐烦的声音,“大半夜的,谁啊?!”
“我。”沈默平淡的回了一个字。
房门‘刷’的一下打开了,长孙史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伸出头,小的贱兮兮的,“大人深夜不睡,怎的到我这来了?”
沈默推门房门走进去,看到地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各种各样的,看的她头晕眼花。
她捏了捏眉心,好奇问道:“这么多东西你都能分得清?”
长孙史蹲坐在地上继续捣鼓着瓶瓶罐罐,“那是自然,老朽我别的不敢自夸,就药理这方面……”
说到一半,他又猛地停住,咳咳了两声继续道:“老朽还是有点把握的。”
沈默撩袍坐在一旁的软椅上,看着长孙史的背影,把玩着玉佩,“长孙史,求你件事。”
“啥?!”
长孙史手中的药罐子掉在地上,错愕的转了个身继续蹲坐在地上,一脸诧异地看着她,“大人有什么吩咐就说,不用与在下那么见外。”
沈默勾唇一笑,“好。”
翌日一早,一道口谕下到将军府。
沈默洗漱好,与闻终走到前厅,庞公公手肘搭着佛尘,侯在一侧,看见沈默走来时,微微颔首,笑意恭敬,“沈将军。”
沈默颔首,立在主位前,“不知陛下下了沈默口谕?”
庞公公闻言,手握佛尘换了个方向,转身看向沈默,直起腰身,一字一句道:“陛下口谕,沈将军今日起前往渝怀城镇守边关,三年后回京都城复命。”
闻终与闻管家脸色皆是一变,纷纷看向沈默,眸底的担忧与错愕显而易见。
圣上这是想把大人赶出京都城!
“臣遵旨。”
沈默颔首,脸上平静淡然,没有一丝恼怒之意,庞公公笑着点头,“那咱家就先回去了。”
沈默再次颔首,“庞公公慢走。”
待庞公公等人离开,闻管家这才敢出声,“大人,陛下这是什么意思?镇守渝怀城如何用得了大人啊?那不是大材小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