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桓轻呷一口茶,看着浮动的茶水,唇角噙了几分笑意。
果然,都让大人猜到了。
“关隘在十三年前建了一座城,这座城池不归三朝所管,里面有一位城主,在关隘设了一道卡子,来往船只需交过路费,关隘城主可保他们的船只不受海盗抢掠。”
沈默放下香胰子,听着谢章为她解释关隘的事。
难怪,她是十五年前死的,关隘则是十三年前才建成的,她倒想见一见,是哪一位英雄人物竟在那里建了一座城池,不受三朝管制,还能制服海盗。
关隘的位置对三朝任何一方的水路都甚为重要,急报上所写,汉阳城知府在关隘发现了东坞国士兵的影子,若是东坞与关隘城主达成了某种盟约,对北凉与西凉都不利。
怪不得老皇帝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谢章的这步棋走的妙,既能支走老皇帝,助她避宠,又能让老皇帝遣他去关隘,一举两得。
沈默听到谢章放下茶盏,往远处走了几步,又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她又缩回了浴桶里,只露出一个脑袋,“你别进来!”
话虽出口,却对那人无效。
她眼睁睁的看着谢章手里捧着一件干净的衣裳走进屏风,将衣裳放在榻上,走到浴桶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谢章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只是如墨的长发还滴着水滴。
沈默脸色蓦然一红,语气里染了几分恼怒,“谢章,你别太放肆了!快出去!”
“大人头发上都是水,我帮你擦干。”
褚桓从架子上取下一块干净的巾帕走到浴桶后,单膝跪于地面,捧着她搭在浴桶边上的乌发,包裹在巾帕里轻轻擦拭着。
女子身上的馨香丝丝缕缕的侵入鼻尖,湿漉漉的秀发轻抚过他的指腹,干燥的巾帕被水滴渐渐打湿。
褚桓眸色渐渐暗了下去,他起身又换了一条干净的巾帕,站在浴桶后方,擦拭着她的鬓角,后颈……
带着茧的指腹从她细腻的肌肤上流连划过,引得沈默僵硬的身躯起了一阵颤栗。
“你先出去,我自己动手。”
她想避开谢章的触碰,对方的手掌却穿过水里,按住她单薄的肩,干燥的手掌在触碰到肌肤时,惹得沈默不禁打了个寒颤。
“别动。”
褚桓躬下身,一只手按着她的肩,一只手里握着巾帕,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水珠。
殿内掌着灯,浴桶里氤氲着袅袅热气。
可不知怎么,气氛一下子上升到了无法控制的暧昧旖旎。
她缓缓挪动了一下身子,想要避开被他掌控的肩膀,谁知,原握着巾帕的手掌忽然间捏住了她的下额,让她被迫仰起头,迎接他突如其来,带着霸道强势的吻。
沈默想出声阻止,却被他占了先机。
长舌抵开她的唇畔,勾勒着她的舌,肆意缠绵。
这是她无法控制的局面,也让她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心里又起了一层波澜。
沈默趁着空隙喊出声,“你差不多够了!再这样就休怪我对你动手了!”
褚桓在她耳边低声浅笑,磁性的嗓音如深山里滴水入泉,“大人,你现在打不过我的。”
见他还想要造次。
沈默抓起搭在边上的巾帕想要挡住水下的风景,可却挡不住谢章的力道。
昏黄的灯盏映在屏风上,上面倒映着里面的身影。
沈默近乎哀求的声音从屏风里溢出来,带着被迫的哽咽,少了以往的清冷,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软。
不知过了多久……
烛火摇曳,将屏风上的身影映的明明灭灭。
沈默紧紧攥着巾帕,巾帕飘在水面上,她抬头又气又怒的瞪着站在边上的谢章。
他身上的衣裳倒是干净的,可两只宽大的袖袍却被水打湿,正往下滴答着水,一会的功夫,明亮干净的地面凝聚了一摊水渍。
褚桓弯下腰,双手放进水里,优雅从容的洗着。
沈默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她眼底还残留着几许泪珠,潋滟在眼眶里,在昏黄的烛光下,愈发显得楚楚惹人怜。
“我去给大人再换一桶水,今晚有些不太平,你先睡在这里,无人敢来打扰你。”
褚桓站起身,无视她眸底的怒气,转身朝殿外走去。
沈默气的胸膛起伏不定,抓起巾帕朝他的后背砸过去,低声怒吼:“谢章,你个混账玩意!”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她仍压抑着嘶吼,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
褚桓转身接过砸来的巾帕,薄唇溢出一声浅笑,将巾帕搭在架子上,“等我再来的时候,希望大人已经收拾了,若是不然,我不介意亲自侍候大人。”
沈默:……
“滚!”
她气的眉心紧蹙,脸颊上如开绽的桃花粉色却还未褪去,于谢章来说,比方才还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