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皎回来了,莫瑾淮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乔皎身上,甚至要越过订婚,直接结婚。
男人忘记了他的存在,只有每天来给他抽血做化验的护士来得比谁都及时,看着针管插进皮肤,刺痛感提醒他一一你不过只是乔皎的供血者,一个储备血袋而已。
他恨!他真的好恨!
为什么他不配得到?!
明明已经抛弃了一切,为什么连那么一点点的光都换不来?
苏愴白从今天一早教堂还没人时,就藏在这里了。
他紧紧地握着那瓶硫酸,手指骨节发白。
但后来,当听见莫瑾淮对乔皎宣誓的时候,他却微微松开了手。
忽然有种释怀的感觉。
原因无他,苏愴白蓦然想起,有一天风雨雷电交加的夜晚,他有点害怕,梁景抱着他,开玩笑似的对他说:“阿愴,以后不管贫穷富贵,不管健康疾病,不管顺境还是逆境,只要你需要我,我就陪着你,好不好?”
当时他被梁景抱得很舒服,含糊地应了声就睡过去了。
现在想来,不是他没人要,而是要他的那个人被他弄丢了……
莫瑾淮这道光再绚烂有什么用?从来也不会往他这里照。
偏偏有一个小小的萤火,明明自己已经光线熹微,却还是用尽全力,让他在黑暗中看见那一点点的光亮。
苏愴白看着自己手上捏着的硫酸瓶,只觉得好笑。
说梁景疯,自己也够蠢的。
执着了那么久,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算了吧,不要再做恶劣的事了,等他莫瑾淮和乔皎的婚礼结束以后,他就悄悄丢掉这瓶硫酸,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回头再求一求莫瑾淮,也许可以看在他给乔皎供血的份上放过梁景。
他什么都不要了,后半生被莫氏庇护的条件他也可以放弃,只要莫瑾淮能够不再跟梁景计较。
等他找到梁景,就回那个小小的私屋,过没羞没臊的小日子,也挺好……
但事情的发展却并不那么顺利。
老天大概真是有眼的,看见他做了那么多坏事,根本不给他洗白的机会。
梁景竟然出现了!
那傻瓜以为是他要和莫瑾淮结婚,瘤着一条腿还跑来婚礼现场,被抓了个正着。
他不能看着梁景死,他只能采用非常办法。
苏愴白勒着乔皎的脖子,用硫酸瓶的小口抵在他脸上,一点点地往后退,慢慢地往梁景那边移动。
乔皎觉得小白莲比他还紧张,忍不住提醒道:“喂……你行不行啊?手抖的硫酸液都快溅出来了……”
“你闭嘴!”苏愴白吼了一声,竭力稳住手。
他也不想伤乔皎,他只是需要用乔皎威胁莫瑾淮,才有机会带走梁景。
“你们没听见吗?放开梁景!”苏愴白急躁道。
“小白,你这样是犯罪!不要冲动,放了皎皎,什么都好商量。”莫瑾淮紧张乔皎,试图让苏愴白冷静下来。
苏愴白微微摇头,莫瑾淮的手段他太清楚了,只要他放下手上唯一的筹码,一定再不会有翻盘的机会。
莫瑾淮看着那个小瓶口蹭在乔皎的脸颊上,心脏都快停跳了。
他忙对秦盛寒使了个眼色,示意放掉梁景。
梁景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步履蹒跚地和苏愴白汇合,两人挟持着乔皎往教堂外走。
这间教堂外观纯白,尖尖的屋顶,建在一处悬崖之上,走过教堂前几十米的草坪,就是悬崖的边缘,数十米的高度之下是滚滚的海浪。
小教堂占尽“碧海蓝天”的优渥地理位置,长久以来和浪漫挂钩,一直都是举办婚礼的圣地。
选这里还是莫瑾淮特地挑的,寓意一一陪你到天涯海角。
乔皎被迫靠近悬崖,在听见海潮哗哗的声音后,脑子里就一个想法: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不能再让死男人选地方!
难道不知道他有淹死的阴影,看见海就两腿发软嘛?!
苏愴白发现乔皎腿哆嗦的厉害,像走不动路似的。
“快走!别耍花样!”苏愴白掐了下乔皎的脖子。
“我也不想啊……”乔皎特委屈。
谁想在小白莲面前犯怂啊!
他呐呐地解释:“溺过水,听见海浪声腿就不听使唤……”
苏愴白贴在乔皎耳边小声道:“说出来你也许不信,我不想伤害你,你老实点,等确定能逃走,我就放了你。”
乔皎咽了口唾沫。
他是不信,但他也没别的选择啊……
“那行吧,有什么要求你就跟莫瑾淮说,千万别伤害我啊!”乔皎很实在的回答。
他才不是那种硬骨头一根筋呢!虽然他命不长了,但谁想毁容啊!这一小瓶硫酸浇下去,他脸都能烧化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