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动作虽背对着他,但从影子也不是很难猜。再一想起方才倒下那瞬,压到的棉花般触感……
楚承寂眼神暗了暗,不敢多想。
就连方才还昏昏沉沉的脑袋,也变得清醒起来。
揉了好一会儿,疼慢慢散了,郁杳那边作势要转过身。
楚承寂不动声色把腿并起来,手臂搭在膝上,袖子下垂,正好完美遮住裆的位置。
“我看好了。”
她眼睫带着泪,湿哒哒的。
嘴也还撅着,残余着委屈娇气。
楚承寂深凝着她。
“可伤着了?”
“没有。”
“那就好。”
说完两人一阵沉默。
楚承寂先伸手,给她把带子绑的蝴蝶结,两边拉对称。
郁杳看了眼他的手,抬眸不可避免扫到他的脸,这才发觉楚承寂不仅面色苍白,就连嘴唇也失了血色。别人家的病都是越治越好,怎的楚承寂反而越来越差?
郁杳拧眉,揪住他袖,“那你呢?”
楚承寂把被子抻开来,“我什么?”
“你方才像晕倒,是病没好吗?”
刚开始因为疼,没空想别的,现在平静下来,反察觉到不对。
原来这么早的时候,楚承寂已经开始时不时晕倒了吗?那怪不得上辈子相处三年,他身体越发不济。
想到他昏迷的可怕模样,郁杳心思沉沉就很不安。因此没注意到,楚承寂其实眼动了一下。
郁杳虽说许多不懂,但三观还挺正的。
楚承寂总不好说,他是为了满足明日宴会,那些人想看他虚弱的坏心思,故意喝的毒药吧?她会害怕且不说,万一以为他是疯子……
正常人,谁喝毒/药啊!
既然郁杳给了他现成的理由,楚承寂顺便就应下,“嗯,是还没好透。”
原来是这样啊!
对待病人,郁杳宽泛了许多。
也可能是前世他躺的那一个月,让郁杳留下的后遗症,总以为他轻微的不舒服,就是天大的事。
她赶忙跪坐起来,探了探楚承寂额头。
什么感觉楚承寂暂且不论。
他只知道,郁杳凑过来的那瞬——
不合身的中衣领口空荡荡的,稍微一弯腰风光无限,白色的肌肤裹于红小衣中,更似红梅于雪中盛开。
让本就心神不宁的楚承寂呼吸窒了窒。
没烧啊!郁杳想。
然而他表情却很奇怪。
郁杳担忧道:“你要不要请大夫看看?”
发呆的楚承寂暂且没说话。
郁杳腮帮子鼓了鼓,不满的戳他胳膊。
楚承寂这才回神,眼神有一瞬没收回去的暗色。
“怎的了?”他问。
“你没听我说话啊!”郁杳不高兴道:“我方才说,你要不要请大夫看看?”
楚承寂对她脸色复杂,“不必。”
郁杳担心他,忍不住规劝,“你都晕了,还是看看好。”
有些病提前发现,提前治疗,也不至于拖到最后一次性爆发,阵前呕血,昏迷不醒。那段对着沉睡的楚承寂,担惊受怕的日子,郁杳真的再也不想体验。
“看也没用,他们医不好我如今的病。”楚承寂说的意味深长。
凭他有多少潜含义,郁杳又不懂。
她还在想,天下大夫那么多,总有医术高超的,“那谁能医?你让人找一找啊!”
他不是大司马,很厉害的那种?
楚承寂扯起嘴角,诡笑。
“不用找。”
“啊?!”郁杳很不解。
楚承寂却是道:“我如今的病,唯你可医。”
郁杳晕乎乎的,还待细问。
谁知楚承寂搂着她进了被窝,下巴垫在郁杳肩膀上命令:“睡觉。”
“什么意思啊!”被楚承寂禁锢在怀里,她也坚持说完,问后仰头望着楚承寂,等他回答。
下一瞬,眼前一暗。
男人的大掌覆在她脸上,几乎能遮住整张面。
眼前一下子黑暗下来。
郁杳眨了眨眼,不舒服的呀!
她湿软的睫羽眨啊眨,扫在他掌心。
楚承寂骨节一蜷,差点没控制住用力,声音微变带着丝丝别扭道:“睡觉!明早你若起不来叫我,我是不会带你进宫的。”
“……哦!”不问就不问吧。
郁杳没敢再说话,咬了咬唇,闭上眼睛。
她是不曾追问了,楚承寂躺下去却睡不过去。
先前沐浴看见的情景,喝酒时那甜甜的口感,摔倒下去被她接住的模样,以及郁杳揉伤口的万分委屈,都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从未有人跟他撒过娇,他们也不敢。
好不容易有个郁杳吧,这公主似乎还有些天赋异禀。让他许多年不曾有过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杳杳的衣裳对楚承寂发来投诉:请问我有什么错?丢了还不够,他还要踩一脚,踩了还不行,还要把我藏到旮旯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