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今日见了一舞娘?”
郁杳眨眨眼,“你怎么知道?”说完又反应过来,这是大司马府,他是男主人,何况楚承寂谨慎警惕,她那些动作如何逃得过他的眼睛。
“舞娘怎么样?”楚承寂试探的问。
郁杳想了想。
“长的不错。”
“性格也好。”
“态度恭敬。”
“其他的,我再看看……”
才认识的人,还没查明真相,郁杳也不好轻易下决定。
楚承寂听了说:“那可要好好看看。”
抑扬顿挫的腔调,让郁杳拧眉,怎么感觉他这句话颇有点深意呢?只是楚承寂说完,似乎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他撩了下头发,男色极俊。
郁杳看着他的动作一愣,有些又被他迷惑。
见郁杳看着他,楚承寂晃着杯子问:“你也想喝?”
郁杳眨了眨眼,她倒没想喝。
可被误会觊觎他的玉露琼浆,总比痴迷他的容貌美色,更能让她接受。
郁杳点了点头,没了方才羞涩,脸还是被浴汤熏的染着薄红,煞是娇艳,“我想尝一点点……”
她没喝过酒。
倒不是没机会,而是母妃不让。
母妃说:“杳杳是姑娘家家,喝酒不好。母妃本就把你生的不聪明,万一再喝这东西喝坏了,那可怎么好。”
郁杳怕云妃担忧,也就听话没喝。
虽然……
她其实挺好奇的。
那些能解千愁的东西,究竟是个什么味道。
有事情吸引郁杳注意,她就忘了和楚承寂共浴的害怕。
楚承寂看着她满意期待的模样,把酒壶提起来,倒了杯新酒,放在托盘上,手随意一拨,随水飘向郁杳这边。
郁杳伸出一只手接住。
楚承寂目光全落在她腕子上。
“你洗澡,丝带都不拆的吗?”
听了这话,郁杳一愣。
手整个往水里缩了缩,又有些紧张了。
“嗯……我手腕……不大好看……”
上辈子楚承寂就很不喜欢她的手腕和脚腕,到了看见就会眼神变暗的程度,他总会给郁杳找许多祛疤药。
可惜的是。
十五年旧伤,深入骨髓。
大夫断言,难有再好之机。
“有多难看?”
郁杳低头,“很难看……”
说了跟没说一样,她皮肤白,骨架细,这样的底子怎会难看?
楚承寂:“你给我看看。”
“我不要。”郁杳直接拒绝。
怕楚承寂再问,郁杳端起酒杯。
闻了闻里面的东西,有股刺鼻味儿。
她凑近试探着啜了一口,感觉没什么味道,又大着胆子多喝了些。
这时候,酒的后劲上头,呛鼻子辛辣。
郁杳忍不住咳嗽几声,眼泪氤氲在眼眶。
楚承寂就着她丑态下酒,别有一番滋味。
“谁叫你喝那么急的?”
那她也没喝过,又不知道嘛!
郁杳平息下来不答他话,反而放下酒杯推还给他,忍不住嫌弃,“我不要了,真难喝……”
“这便难喝了?”楚承寂勾起嘴角,“那你没喝过更难喝的东西。”
说着他轻笑一声,盯着某处,眼神渺远,又似乎透过哪里看向别的什么地方。
郁杳头一次见他这种表情,忍不住问:“那你喝过更难喝的东西是什么?”
楚承寂微顿,转过眸来,在郁杳的好奇中,唇角忽而噙起一抹弧度,“父亲的血。”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杳杳:救命啊!
作者:杳杳不是在被吓,就是在被吓的路上。
第二十三章 渡酒
渡酒
【“那你喝过更难喝的东西是什么?”】
【“父亲的血。”】
郁杳瞳孔微震, 表情微变。
小小的脸上布满了恐慌,和不可思议。
望着楚承寂苍白的脸,一下子就觉的阴森恐怖。
楚承寂笑着说的, 似乎这只是件很寻常的事。可郁杳看着他嘴角弧度凉薄,无端感觉浴汤有股彻骨的寒意, 霸道的往身体里钻。再看他享受的把酒盅往嘴里送, 恍惚觉的里面酒液变成了殷红色。
她背朝盆壁靠了靠, 简直没有一丝缝隙, 好像这样就能获得更多安全感。
楚承寂狐狸眼掠过来, 雾气中泪痣显得越发妖气。
“这便怕了?”他对她笑。
都还没告诉郁杳, 严格来说父亲的血并不准确, 而且还是死掉的、父亲的血。她极其害怕的东西,却是那时他唯一存活的途径。
如果狠心些, 告诉她。
很大概率郁杳会哭出来。
可那样就不好玩了,凶猛的野兽, 从来不屑撕碎胆小的兔子,这太没成就感。他原是打算, 就这样放过郁杳的。
可偏偏郁杳问了半句话——
“你为什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