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寂就坐着那么看着她。
待郁杳到了近前,主动把楚承寂拉起来,男人挺拔的身躯靠近两步,低眸睨着郁杳。
郁杳小心翼翼道:“可不可以不捏脸?脸都要被捏胖胖了。”
楚承寂哼的一声,偏朝她的脸去。
学着方才郁杳幸灾乐祸的语气,“我就乐意捏脸,要不……杳杳脸还是再胖胖一点好了?”
“你学我说话。”
“那也是杳杳先惹的我。”
一大早起来伺候她洗漱穿衣,还要被这个小公主调侃,他也不是没有脾气。
郁杳也知道自己不对,脑袋靠过去,手挽着楚承寂胳膊,一双星眸悻悻的这样的看他,一副知道错了,下次还敢的模样。
楚承寂看了两眼,不由别过头去。
“你听话些,不然不给你找饭迟。”
“我很听话啊!”
楚承寂心道,那里听话了?
才来北国的时候,她的确有段时间特别听他话,但随着时日越久,郁杳上了学,跟居芊芊和萧南笙呆在一起,学的就顽劣起来。有时候是说着说着驳他两句,又有时候说不过还直接捂他嘴,别提多大胆了。
楚承寂甚至觉的过不了多久,郁杳应该就乐意跟别人开口说话了。
楚承寂也是面冷心软。
嘴上说着不听话不给找饭时,其实可舍不得饿着她。
等郁杳按吩咐照着小院走了两圈,晨练结束,回来饭菜便已经摆好了,不过是些乡野小菜。
不过或许是大司马府富贵佳肴吃惯了。
偶尔沾沾这些纯天然的自然气息,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郁杳尤为喜欢其中一道糯米青团,裹着芝麻糖,一口咬下去糯叽叽的,甜水涌到口腔,哪怕吃完饭了,也非要拿纸装上几个,当零嘴吃。
楚承寂一边牵着她往外去,一边嫌弃,“吃便罢了,你还打包!不知道的以为我大司马亏待你这个公主。”
“没有啊!我就是喜欢。”
“别人又不知道……”
“可我不喜欢和别人说话。”
“去了居山书院这么久,你说话怎么就没有长进?”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郁杳可说不过他,反手一个青团塞到爱吃甜的楚承寂口里,他咀嚼两下,果真便闭了嘴。
“再给我一个。”没一会儿楚承寂要。
郁杳望着他,“那你还说我吗?”
谢纾元大早被谢老踢醒,去附近山头采药,师徒俩走到半道,不巧听到前天楚承寂和郁杳说话的声音。
不知出于何种目的,谢纾元拉着谢老便躲起来。
谢老一边没什么力气的挣扎,一边眼睛比谢纾元还亮的扒在树干后头,“老夫一把年纪,竟还要被你逼着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还真是……”
谢纾元提议:“要不,师傅出去?”
谢老手一挥,“来都来了,你闭嘴,别被楚承寂那小子发现。”
如此楚承寂和郁杳说话的声音,以及楚承寂被郁杳塞青团的模样,也便尽数的落到这师徒俩的耳中眼里。
等楚承寂走远,两人才出去。
谢纾元忍不住“啧啧”两声,“男人啊!!”
“成了亲的和没成亲的就是不一样。”后面这句,谢老替谢纾元感概了,说完直勾勾的剜着谢纾元。
谢纾元意识到不对,转过头来。
心里咯噔一下,正觉不好。
谁知谢老反腿一只脚就扫过来,“多少年过去了,楚承寂都成亲了,人夫妻俩过的还不错,你的桃花又在哪里?”
“山里,山里山里。”
谢纾元说着,就往外面跑。
他就说让楚承寂别带公主,否则师傅看见公主,非得念叨他不可。明明楚承寂答应的好好的,一转身就把答应他的话当屁放了。
谢纾元永远也忘不了,昨日看见郁杳自己的震惊。
跑过去去问楚承寂,“你怎么把公主带来了?”
楚承寂却叹,“没办法啊!”
“我这儿出门,杳杳非要跟着。”
那语气那语态,说是炫耀都不为过,把谢纾元给无语坏了。
这般想着,身后忽然一个箩筐丢过来,“这便跑了?家伙事是给我这个师傅背吗?回来把箩筐拿着!”
谢纾元:“……”
谢纾元脚一顿,只得回来。
一边捡起箩筐,一边等着谢老一起出去。
郁杳跟着楚承寂出去,只以为是陪他去看大夫,一路上没问也没闹,总之亦步亦遂的状态。
直到最后来到一处小亭,楚承寂忽停了下来。
里面显然被人布置过,放着蒲团围棋和冒着热气的清茶。
此时四月,山花漫野,最为显目壮观的,就是亭外一望无际的油菜花,黄澄澄的颜色,蝴蝶飞舞,春风一吹,犹如波浪般层层推进,香气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