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因这件事留下的烂摊子,楚承寂相信萧南憬可以处理。
他这边一口气把郁杳带回了家,等到傅嬷把人收拾好重新带过来,他才把郁杳拎过来训:“傻子!被欺负了,明知我在长乐居,离你那么近就不知道叫夫君?”
就胡三姑娘那句——
【“她一个哑巴,又不会告状。我便是欺负了,她夫君是短命鬼,父皇乱臣贼子,母妃送人为妃的玩意儿,都有什么用?”】
听的可真叫人不爽。
听了这话,郁杳长大了嘴巴。
诧异又茫然的样子,带着几分可爱。
楚承寂把人牵过来,带到腿上,没好气刮了下她鼻头,染着笑道:“杳杳若被欺负了,叫声夫君,我这短命鬼便是咽气了,也会闯回阴阳门,回来护你。”
郁杳却没叫,看了他半晌道——
“是你说的,让我免了。”
楚承寂微怔。
很快反应过来,那还是大婚那日他说的一句话。
【“你我全无轻易,夫君……便免了吧!”】
这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说过那样多的话,该你记的不记,不该你记的倒记的久。”楚承寂没好气脑袋撞她一下,盯着郁杳有些小报复的眼道:“记仇鬼。”
郁杳不说话。
扭过头,就是记仇鬼啊!
当初满心欢喜,鼓足勇气的叫的他不应,现在才不要轻而易举让他如意。
郁杳虽不乐意叫,但软乎乎的身子挨过去,纤细的手臂环住他腰,是在安抚楚承寂至今未平复的情绪。
她被挑衅,他很生气。
郁杳都知道。
两人贴的近,楚承寂都能感觉柔软。
明明养了这么久,该长的地方都长了不少,她却还是那么轻。
抱着抱着,楚承寂却忽然有股想法——他想活着了,长长久久活着。
这实在是一种很意外的想法,以前从未有过,现在却突然猛烈的撞到他心上,微微的发疼。
她这般单纯柔弱,对他满心依赖。
若自己不在,被人欺负了,那当怎么办?
萧南憬萧南笙他们倒是可以护。
可萧南憬娶了妻,萧南笙也会有另一半,郁杳不是他们的全部,但郁杳却是他楚承寂的命。
是许久之前,他想自己死了,都舍不得带她下去的放过。
想着想着,太阳出来了。
暖红的阳光染透了半边天,温柔的落在郁杳脸上,让她本就好看的脸更增添了几分岁月静好。
瞧他看她,郁杳浅浅一笑。
甜蜜的梨涡,让人溢满了眷恋。
“不如,试试看一看大夫吧?”
不甚明朗的一句话,让郁杳不解其意,眨了下软糯糯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
“哦!”
他不乐意说,郁杳便不问。
那是楚承寂第一次生出生的念头,权柄富贵没有留念,世间万物皆可舍弃,可……舍不得她啊!
若把郁杳交给谁都不放心,那么他是不是能自己活着?
天下名医那么多,总有办法的。
楚承寂的想法,郁杳不知。
等到翌日送郁杳到居山书院后,楚承寂回来便叫了谢纾元,两人在苍青阁说了许久,居安泰不知他们说什么,只看见谢纾元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很兴奋,要了一匹马便朝着玉临城而去。
而郁杳这边,和居五郎走到一半。
忽看到分叉路上,男子学院那边有几个人正在争辩,看背影竟有几个像居四郎他们。
郁杳好奇,朝那边指了指。
居五郎道:“那边乱的很,咱们不去。”
郁杳歪头,十分不解。
“你昨日不是受委屈了吗?这时回来我们便说了,你也知道祖父他老人家看似对我们严厉,实则最护短不过,所以不仅是男子学院,就连女子学院胡家的子弟,今日都要被一起遣送回去。”
啊?郁杳睁大了眼睛。
胡三姑娘已断手了,其实也……
“表妹不必有负担。”居五郎背着手道:“若他家的孩子是可造之才,祖父也会大度留下。可实际是胡家少爷不学无术,上课期间玩闹耍怪,而胡家姑娘一心攀高枝,已被抓过好几次偷偷往男子学院跑。”
说着居五郎还怪恶心的,“她们把我们居山书院当什么?拉客的春风楼?”
关键的是,这种事和成安伯夫妻说。
成安伯不管,成安伯夫人则以为她们没错。
祖父被气的不行。
【“春风楼是什么?”】
居五郎:“……”
啊这……嘴快嘴快。
他糊弄郁杳道:“一个做生意的地方。”
【“哦!”】
郁杳还颇认真的点点头,又想起另外一件事:【“芊芊表姐呢?”】
居五郎道:“成安伯爵府是芊芊外祖父家,如今出了这么大事,他们已经来求芊芊帮忙了,所以没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