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家几个郎君和萧南笙都在里面。只是居三郎看着好相处,实则心思缜密,无法接近。居四郎居五郎年幼,对她生不出什么爱慕。倒是萧南笙……年纪相当,脾性简单,有些冲动,但也好忽悠不是。
她才把目标放到萧南笙身上,萧南笙竟然来问郁杳?
虞莹藏在袖子里的手一紧,面上仍旧善意遍布,“郁杳和居芊芊一起。”
萧南笙拧眉,“那居芊芊呢?”
“回家吃饭了。”
萧南笙闻言,倏尔想起什么。
怪不得居三郎再三问他去不去外祖母院里吃饭,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这阴险狡诈的家伙,有话不直说,不就等着看他笑话吗?
这般想着,萧南笙不想去。
但转身回男子书院时,又忍不住想……
凭什么?凭什么所有兄弟姐妹都去了,就他不去?他才不要当被孤立的这个!
是的,没错。
他就是不想被孤立。
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虞莹看他去往的方向,眼睛一动,“你是找郁杳吗?请问你找她干什么?我的意思是……你没找到的话,我可以帮你带话。”
“不需要。”萧南笙脚步未停。
居山书院的东南角,有扇小门,那里直接通往居家的小院。
本来居外祖父三元及第,当年位至吏部尚书,再怎么清贫,也不至于只得这么座竹制的小院。
更何况他们的儿子个个地方大员,外孙更贵为晋王。
可谁叫居外祖父不贪那些。
居外祖母在没了女儿后,更是日日茹素。
住那些冰冰凉凉的大院子,倒不如在书院一角,听着学子的朗朗读书声更为舒心。
萧南笙到了门口,便听见里面吵闹的声音。
似乎是居五郎抢了居芊芊吃食,两个人在追跑,居四郎拍着手看热闹,居三郎被迫劝阻。
剩下居外祖母,喊着郁杳一起笑。
他也不知怎的,忽然有些走不进去。
似乎这和谐的一幕被打扰,就是他的罪过。
就在萧南笙犹豫之际,熟悉的戒尺忽然敲在他的肩上。
“你做什么?”
这么一声问,里面闹停了。
萧南笙回头看,竟又是居外祖父。
祖孙俩沉默着,还没有说话,门忽然被居五郎一开,看到他们朝里面喊:“外祖母,你说对了哩,就是祖父和二表哥。”
既然人都知道了,总要进去的。
萧南笙让居外祖父先请,自己提饭盒跟在后面。到了里面看到坐在外祖母身边,被居芊芊投喂的郁杳,萧南笙瞪了她一下。
郁杳淡淡扫过,什么都没说。但看他的眼神,却又似什么都说了。
无理取闹。
她嫌他无理取闹!!
这边两人的眼神官司,居外祖母并没看到,瞧着一贯奉行与学生同吃同坐的居外祖父坐下,老人家没忍住问了老伴一句:“你回来做什么?”
居外祖父面不改色,“那儿是老夫要回?”
“明明是我瞧萧南笙偷偷摸摸,以为他要干什么事,刻意跟过来的。”
萧南笙眼睛一瞪,冤枉啊,“我没……”
居外祖父一眼横过来。
萧南笙立时抿唇。欲言又止的脸上,写满了本皇子委屈,但本皇子不能说。
居外祖母再问:“听说你今个儿去西院给杳杳和芊芊上课了?”
“顾夫子病了,我替他代课一天。”居外祖父端起茶。
闻言居外祖母一笑,“哦?是吗?忘了告诉你,刚刚顾夫子还来找你借书,我和孩子们瞧着,还挺健康的。”
居外祖父手一顿,茶便倾了。
半晌轻咳两声烦躁:“饭呢?没瞧着兔崽子们饿了!”
一旁憋着笑的温叔立即道:“饭这便来这便来!”
后头看了半天热闹的“兔崽子”们,其中居三郎朝弟弟妹妹挑眉,老神在在道:“瞧着了吗?哥哥怎么说来着?萧南笙会来!祖父会被祖母揭穿!来来来,愿赌服输,给钱给钱。”
居四郎不甘心给了一两银,居五郎紧随其后。
居芊芊哼的一声,拍了三哥手一下。
居三郎嗔她一眼,便略了过去。
等到郁杳,郁杳也没钱。
但想了想,把手里最后一块糕点放了过去。
居三郎一笑,竟也当着众人面吃了。
居四郎瘪嘴,“不行,我不服,凭什么我和五郎给前,杳杳和芊芊就能耍赖?”
“这有什么不服的?”居三郎拍了拍手。
“就凭你三哥我偏心,要怪也怪你不是居四姑娘。”
居四郎:“……”
这个理由,他竟无法反驳。
说的正开心呢,居外祖母叫吃饭了。
一群萝卜丁围过去,郁杳竟真慢慢便融入了,除却不能和他们触碰说话,其余都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