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杳沮丧的低下头。
她也不是非走路不可,只是被人约束,反抗心理罢了。
越是看着她,越忍不住流露出委屈模样。
这个时候她们都不知道……
其实不止两天,待谢纾元来后,给郁杳一番诊治。
接下来几个月,乃至到过年后,郁杳的脚都要维持着不沾地的状态。
紫竹正在给郁杳缝衣裳。
早前居安泰不是说要给郁杳新做一批北国穿的衣裳吗?
只是郁杳不喜陌生人碰,店里的人自然无法近身,只得站在旁边教傅嬷给郁杳量。
但傅嬷老眼昏花,又非做一行的人,最后量出来也有些出入。
新衣裳做出来,郁杳一试,腰的位置都有些宽。
傅嬷的意思是,“公主如今正在养身子,肯定还会胖的,这些衣裳挑几件冬衣收收腰,今年过年穿。剩下的过了年,腰应当就不宽了。”
紫竹针线好,这项差儿就交给了她。
“其实这样也好,”紫竹停了下针道:“公主不是觉的那妙娘有问题,让傅嬷查需要两月的时间吗?如今您脚肿下不来地,倒是不用另外找别的理由,就能把方嬷和妙娘搪塞过去。”
郁杳咬着青檀给她剥的核桃,“嗯”了一声。
虽然认同,情绪却并没有太多激动。
在她心里,这些还真无法激起她心湖的波动。
倒是傅嬷闻言,眼睛一亮。
“哎!还是紫竹脑子转的快,老奴怎么没曾想到?”
说着傅嬷放下衣裳,愤慨不平道:“我中午还看见方嬷身边的小丫鬟,在树后鬼鬼祟祟,应当就是想看看公主得不得空,想要继续督促您练舞。老奴把人骂走,想必她们不会甘心,这便去把这个理由甩到方婆子的脸上!”
方嬷着实惹人厌,傅嬷早看不顺眼。
如今有了正当的理由,风风火火便去了。
这么来回一折腾,又是好长时间后,等她回来没多久,正好是晚饭时辰。
郁杳这边吃完又消磨了半个时辰,等不来楚承寂终于说服青檀,得以忍着脚疼,从贵妃椅走到内室睡觉。
她这边才挥退傅嬷挪进去,竟和密道出来的楚承寂撞上了面。
他又是沐浴过来的,恢复了道袍,带子松垮垮系着,手掩在袖中,看到她首先几分诧异,倏尔眉眼中凝结成郁杳看不懂的,一种类似心疼,又类似纠结的神情。
逆了他的吩咐,郁杳心有些虚。
赶忙一屁股坐到床沿上,先发制人偷偷嘟囔了声,“我很听话的,没有走很多路,这是为了睡觉,不得已而为之……”
紫竹和青檀倒是都提出了抱她,但是郁杳没让。
两人来了这么些时日,郁杳还是只能接受楚承寂一人抱她。
说完这些,按照楚承寂脾气,郁杳以为他会训她,再不济也是阴阳怪气一下。
可惜,都没有。
楚承寂只是走过来,停在她两步外的地方,居高临下看着她,让人隐约感觉今晚的楚承寂心情同样不妙。
郁杳试探着问:“你怎么了?”
“脱了。”
“啊?”
郁杳张嘴,错愕不已。
楚承寂仍面不改色,“这回求求我、叫舅舅都没用,衣裳脱了……”
郁杳:“我不……”
楚承寂:“或者我动手。”
郁杳抿唇。
在楚承寂的注视下。
半晌终于弯腰,磨蹭了许久方伸出脚。
轻道:“你给我鞋脱一下。”脚疼,她自己下不去狠心。
楚承寂蹲下去,给她脱了鞋。
郁杳爬到床上,偷偷看他一眼,见楚承寂铁石心肠,低头放下床帏。
蜡烛混混,照出影子。
里面很快衣料摩挲,听出是郁杳是在解衣。
反正总要看的,楚承寂便没低头,一手捻着个瓷瓶,垂眸打量着郁杳。
这样等了没一会儿,床帏被撩开,郁杳拨开纱面,脑袋毛茸茸的从里面钻出,方才惊愕的脸上,如今只剩下桃花粉。
“我、好了……”
“嗯,坐回去。”
郁杳听他话,又进去了。
这回换楚承寂撩开帷幔,看见郁杳背对着她,身上围着床被子,扭头悄悄看他,可待对上他的视线,又慌忙挪回去。
沐浴都一起过了,她却还是羞。
“把背露出来。”
楚承寂盘腿坐着,呼吸感觉特别近。
郁杳睫羽不安扇动两下,不免心里道……难道重活一次,他喜欢变了?这世竟喜欢从背上开始?
可她的背……
郁杳攥手,“不好看的。”
“知道。”
就是知道,才要见识一下。
楚承寂把什么东西放下道:“再不好看,也总比我的好看不是?”
的确,他的都是刀伤。
横七竖八的,比郁杳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