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南圭:“是,这件估计是个漏,但也不好说。”
毕竟清朝乾隆青花胭脂红料瓷器在欧美也颇受喜欢,这些顶尖收藏家中,只要有一个眼力好的出价,那大家就能一拥而上,会被哄抬起来。
这东西,乍看是漏,大家都来抢,回头天价成交,也不是没可能。
两个人这么看了一圈,把大概的亚洲拍品都看过了,终于坐在了旁边休息处。
聂南圭倒了一杯咖啡,递给初挽,两个人喝着咖啡,欣赏着外面的棕榈树。
玻璃帷墙外,是沙漠烈日,艺术喷泉源源不断地喷洒着,那水滴在阳光下幻化出剔透的五彩水珠,让人感觉阵阵清凉。
此时,两个人心里显然都有些了定夺,只不过不提罢了。
聂南圭懒散地伸展开长腿,纯白阿拉伯长袍洒脱地垂下,他侧首,笑看初挽一眼:“说说吧,你想选哪件?”
初挽慢悠悠地喝了口咖啡,看着外面的棕榈树:“听你这么说,我感觉仿佛我选的那件已经是我的了。”
聂南圭笑了:“你如果选中了哪件,我尽力配合你。”
初挽:“真的?”
聂南圭:“当然,我们团结一致,互相帮忙,才能利益最大化,不然的话,就凭我们的实力,自己先打起来,那事情没法办了。”
初挽点头,赞同,之后她才道:“你既然能说出这话,我还挺感动的,要不这样吧,你先选吧。”
她笑看着他道:“我选的,你不能争,你要帮我;你选的,我也不能争,我要帮你,我们一起合作,去和别人争。”
聂南圭含笑的眸子便落在初挽脸上:“我就知道,你要开始坑我了。”
初挽:“这怎么叫坑,这叫君子协议,怎么,还玩不玩?”
聂南圭挑眉,狐疑地看着初挽:“你未免太低看我了。”
他笑道:“你说,如果我选中了你的心爱之物,你还不当场和我绝交?还是说,你其实也游移不定?”
初挽自然明白聂南圭的意思
眼下,两个人都有意的,一个是宋代汝窑,一个是清乾隆青花胭脂红料,前者实在是太诱人,后者却隐隐是一个漏。
选哪个呢?
如果选前者,倾尽所有未必能争取到,就算争取到,也是高价竞得,只怕是没什么利润空间。
如果选后者,丧失了争夺前者的机会,问题是,那也未必真是漏,一旦有人竞争,价格抬上去,所谓的漏没了,也就只能放弃。
她笑着道:“也许你说得有道理,我也难以抉择,如果你现在能选中我的心爱之物,那我就顺势放弃就是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
聂南圭微挑眉,打量着初挽:“你竟然也有顺势而为的时候。”
初挽笑道:“再好的物件,如果代价过大,也不值当,你说是吧?”
聂南圭也笑了,有些懒散地道:“是,那我来选——”
他说着这话时,便见那边过来一行人。
来人穿着手工定制的高级西装,身形高大,不过一头亚麻色的头发略有些乱糟糟的,略显苍白的大饼脸,让人一眼就认不出,这正是老对头哈迈。
哈迈显然远远地便看到了初挽,他带着一行保镖,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走到了初挽和聂南圭面前。
聂南圭没动,初挽也没动,像没看到一样,继续悠闲地坐在那里,品着咖啡。
哈迈两手揣兜,居高临下地看着初挽,挑衅地冲她一笑:“初小姐,又见面了。”
初挽眼神很淡地颔首,没理会。
哈迈却笑道:“初小姐,我得恭喜你,在美国捞了点钱,数了数自己兜里那点美金,终于鼓起勇气跑到这种拍卖会来了,想长个见识了?恭喜恭喜。”
他这么一说,周围就有人注意到,好奇地看过来。
初挽听着,也就笑了:“哈迈先生,不知道你在海底捞了多少垃圾,终于卖了钱,跑到这种大拍卖会上见世面了,不过其实我有一个友好的建议,你请一个靠谱的艺术顾问吧,毕竟到了这种场合,你如果一个看不好,只怕赔的不是两百万美金了。”
她从容一笑,道:“实在不行,哈迈先生,我不介意给你当艺术顾问,指点指点,价钱不用担心,看在我们以往的交情上,我给你打八折。”
哈迈嗤笑,还待要说什么,聂南圭却已经起身,望着哈迈,笑道:“这是哈迈先生吧,久仰大名。”
说着,热情地伸出手来。
哈迈冷不丁见到聂南圭,见他仿佛是东方面孔,但又穿着阿拉伯长袍,一时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倒是没太敢造次,也就和他握手。
聂南圭:“哈迈先生,其实我听说过你的大名,并且对你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