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上眉梢,几乎是从被子里蹦出来,一把抱住了方正清的腰,不管方正清说了多少次“不成体统”,他就说死活不撒手。
“丞相,你一来,朕的病都好了,药也是甜的……”
方正清姿势别扭地挪了挪,无奈道:“回被子去,病还没好,就敢这么闹腾。”
这幅撒娇的姿态,也就是趁着生病的时候能做做,平日间,丞相肯定早就将他推开了。想到此,长孙霖拥他的手又紧了紧。
“丞相,你是不是胖了?”长孙霖的手掌移到他的腰侧,茫然地捏了一把。
若醍醐灌顶,方正清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推开他,讷讷道:“可能是胖了点吧……”
长孙霖望着他刻意做大的衣袍,感到诧异,好在方正清原本的身形实在是瘦,纵使肚子胖了点,别人也不会想太多,只当方正清是真的胖了。
哄完长孙霖睡下后,方正清已是倦容满面,特别是腰腹处,一阵酸涩不已。
他悄然离开御书房,吩咐太监细心伺候后,这才迈着虚浮的步伐离开。
与此同时,御书房顶上一道黑影无声踏雪离去,他如同飞燕,掠过一个个屋顶,终于落在了另一处宫殿的院子里。
院中有一簇白梅,开得正灿烂。
一道挺拔的身影立在那处,用手捻住了一根枝桠,正低头轻嗅。
阳光照射在白雪上又反射回来,将他的脸衬得像是一幅亘古不变绝美的画。
“王爷。”影卫小声地开口。
长孙玄并未回头,只是声音比冰冻九尺的冰块还要寒冷。
“他去御书房做了什么?”
影卫目光闪烁,“这……丞相大人去给皇上喂药了。”
“哼!”
“咔擦”一声,长孙玄折断了他手中的白梅,目光愈发深沉,“没有别的了?”
影卫一咬牙,干脆都说了,“皇上还抱了丞相大人,丞相大人说……他已经和王爷您断了,然后丞相大人亲自哄皇上睡了觉。”
他硬着头皮等着长孙玄的盛怒,但长孙玄却只是转过了身,脚下的雪被踩得“咔咔”作响,他一言未发。
周遭的空气降了几度,良久,长孙玄才道:“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影卫如蒙大赦,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正转身就听见长孙玄道:“等会儿。”
“你跟在丞相身边也有一段时日了,可有发现他最近有什么怪异之处?”
长孙玄近来总会没有来得心里一阵失落怅然,他觉得这件事定与方正清相关,但他兜兜转转,似是陷在迷雾间,找不到出口。
“怪异之处?丞相大人最近好像比以前吃得多了。”
长孙玄略微烦躁地拧眉,道:“退下吧。”
影卫刚走,院落的门就被推开了。
这处宫殿杂草丛生,荒芜得很,几乎可与冷宫媲美,即使迷路也不可能迷到这里来。
长孙玄厌恶地眯了眯眼,回身果然看见了丁紫嫣。
“王爷……”
她身后的侍女识趣地和门出去,长孙玄冷眼凝着她。
丁紫嫣笑容不减,“王爷,您在这里做什么?”
“你派人跟踪本王?”
丁紫嫣眨了眨眼,竟是贴了上来,试图拉住他的手臂,长孙玄躲开了。
她讪讪道:“哀家没派人跟踪您,只是这宫中都是哀家的眼线,正好有人看见罢了。”
长孙玄若有所思,淡淡看着她,“没想到,你的本事倒是挺大的。”
她权当听不见长孙玄话中的讽刺意味,只是娇声笑道:“哀家在后宫做主这么多年,自是有一定的积累。”
长孙玄心中不屑,却只是顺着她的话往下问:“宫外那帮人也是你的积累之一?”
“唔……”丁紫嫣语焉不详,“他们同哀家,只是合作的关系。”
在长孙玄面前,丁紫嫣也不敢托大,只是选了个较为周全的说法。
长孙玄眸中荡过一丝狠戾,继而抬手掐住丁紫嫣的下颌,用指腹摩挲了一下,道:“我们都这种关系了,你还不愿意告诉本王吗?”
丁紫嫣脸上泛起粉红,眼中闪过迷恋,直直盯着长孙玄的双目。
“王爷,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后,我敢说,你和我一定会成为最大的赢家。”
听着类似誓言的话语,长孙玄面上露出一丝笑意,低头在她耳边吹了口气,语气暧昧,但眼里如同淬了寒光,“你知道就好,只要你乖乖听话,本王自不会亏待你。”
丁紫嫣浑身软绵绵的,就像坠落了一场绮梦,宁愿永远不要醒来。
“不过,你那儿子……”长孙玄怪声道:“你不会心疼?”
丁紫嫣身子一僵,面色很快恢复了正常,“他生来就不该是皇上的命,届时留他一命,好吃好喝的供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