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拎几瓶好酒……嗯,再给他俩儿子送几本习题。”
桑怀月原本对桑父的自言自语只当空气,乍一下听到这话,连忙打断他:“你可别瞎操心了,人早就保送A大了。”
他生怕下午徐子麟他们过来拜年的时候,也报复过来,给他带一堆习题。
毕竟经过梅山之行,他可是看透了徐子麟这个人。
锱铢必较,还喜欢玩儿阴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桑父手下的动作一顿:“哦,那都留给你做吧。”
桑怀月:“……”
合着不管怎么样,他都得做是吧。
桑怀月气得不想搭理桑父,正要找桑栀过来主持公道,门铃却突然响了。
一时之间,留在客厅的三个人都看向了紧闭着的大门。
往年的桑家,是没有人过来拜年的,而徐子麟他们已经说好是下午过来了。
那这大清早的,能是谁呢?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桑父指挥着桑怀月:“去,看看是谁。”
“开门不管是谁,记得先问好啊,大过年的懂点事。”他又嘱咐了一句。
桑怀月啧了声,嫌他啰嗦。
然而当他开门后,看到门外站着的两个人,桑怀月彻底傻眼了。
桑父刚刚的嘱托全被桑怀月抛在了脑后,他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你怎么来了啊?!”
“臭小子我的话你是都当耳旁风吗?”桑父往这边走,“什么时候才能长进……”
话没说完,在他看到郁时晏的脸时就戛然而止。
“谁让你来的?!”
父子俩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震惊。
桑栀:“……”
真不愧是父子。
她寻着父子俩的动静往那边看过去,意外和郁时晏的视线对上。
桑栀顿时就明了,桑父他们为什么会是那副反应了。
桑父和桑怀月挡在门口,桑父面色不善地开口道:“你来干什么。”
本来就烦着郁时晏,结果还一大早地就凑上门来。
郁时晏提了提手里拎着的一堆礼品袋,回答:“拜年。”
“咱们两家非亲非故的,用不着拜年啊。”桑父可以把话说得很生疏。
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拜年本就是亲朋好友之间的事,这郁家可和他们桑家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一直都站在郁时晏身边的老人自然地走上前,搭着桑父,笑着开口道:“这多走动走动不就熟了吗。”
桑父再怎么不待见郁时晏,也没法对着比自己大一个辈分的老人怎么样。
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堂而皇之地进他家的门。
“哎,想当年,我和你们家老头子可是亲如兄弟啊。”
桑父:“……?”
他怎么不知道他老子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那会儿我们两家还订了娃娃亲呢,可惜了你和我家怀屏都是男孩儿。”
怀屏是郁时晏父亲的名字。
郁老爷子老年丧子,提起郁怀屏时难免有些悲痛,随即又换上一种怀念的语气,像是在回忆往事。
“后来三代孩子出生,你们家怀月和我家时晏,又都是男孩儿,这娃娃亲也就一直搁置着。”
桑怀月:“……?”
大过年的搁这儿讲鬼故事呢。
他?和郁时晏?娃娃亲?
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
而桑父却隐隐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正想阻止郁老爷子再继续说,却终究晚了一步。
“现在好了啊,有了只只。”郁老爷子说到重点,笑眯眯地看着桑父。
桑父:“……”
现在赶人还来得及吗。
桑怀月:“……”
这郁老爷子说得要是真的,他爷爷在底下估计得被列祖列宗批斗了吧?
给小祖宗挖坑,真行啊。
桑栀听到自己名字,抬头看向这边。
郁老爷子一下就看到了桑栀,热情地走到她跟前:“呀,这就是我们只只了吧,长得真水灵。”
说罢,不等桑栀回话,就往她手里塞了一个红包:“来,这是爷爷给你的一点小心意,收好啊。”
郁老爷子一口一个爷爷,相当自来熟。
桑父和桑怀月算是明白了,这郁家是没一个好人。
小的不要脸,老的更不要脸。
桑栀低头看了眼被塞进自己手里的红包,纸封中间有一块凸起。
看这形状,倒有点像戒指之类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桑栀顿时觉得手里的东西烫手了起来。
郁时晏把桑栀的反应看在眼里,知道她这是发现红包里有什么了。
他开口道:“收下吧,我爷爷很多年不给小辈发红包了。”
“是啊。”郁老爷子接话,“我活了大半辈子,也只给我们郁家的小孩发过红包。”
郁老爷子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