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在谈笑风生,小孩子们则是三五成群地玩在一起。
令恬不想和小孩子一起玩,虽然她现在的身体是五岁,但心理毕竟不是了。
而且,她有心事。
令恬一个人坐在傅家花园的秋千上,静静地想着傅沉砚。
这个时候的老公,会在干什么呢?
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对傅沉砚的过去知之甚少,只知道他被接回傅家前,是和他母亲生活在何家村,但全国这么多个何家村,他是在哪里呢?
而且,她现在变得这么小,想去找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能耐心地等他被接回傅家的那一天。
令恬从裙兜里摸出一颗星星糖,一看到糖,眼圈就红了。
呜,真的好想老公……
“喂,你叫什么名字?”这时,一道嚣张的声音传来。
令恬抬头,只见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朝她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与他同龄的孩子。
令恬立刻就认出来,为首的那个小男孩就是小时候的傅予墨。
她厌恶极了,不愿和他多说一句话,见他过来,立刻起身离开。
傅予墨当时被傅启卿溺爱,是个十足的小霸王,见令恬不搭理他,追上来,恶劣地扯住她的头发:“你聋了?我问你叫什么名字没听到?”
他比令恬高一头,扯得她头皮发痛。
“我叫令恬。”令恬皱眉说,“你放手,我要去找我妈妈了。”
她现在这么小小一只,打又打不过他,他还有那么多的小跟班,她只能把令家搬出来,毕竟这一年,令家还没有开始败落,在京市的地位举足轻重。
果然,傅予墨一听说是令家的小孩,面色微变,立刻松了手。
令恬趁机跑掉。
跑到半路,一只小橘猫从旁边的花圃跳出来,
令恬顿了一下,忽然想起当年跟宋书婉来傅家时,她曾追着这么一只小橘猫,误闯进傅家的后院,遇到一个在割草的小少年。
她不记得他的样子了,只隐约记得是一个很好看的小哥哥,还记得,他割草时不小心割破手,出了很多血,他竟然打算直接用草叶来包扎就完事了。
令恬鬼使神差地往后院走去,如果那个小少年还在那,她要提醒他小心一些。
走到后院,果然看到一个小少年在一大片牧草前劳作的身影。
他身形瘦削,穿得很朴素,应该是傅家佣人的孩子,空闲时间在帮忙做事。
令恬朝他走过去。
或许是听到脚步声,小少年停下动作,回头朝她看过来。
令恬看清他的脸,脑子里“嗡”的一声,她怔在原地,喃喃出声:“阿砚……”
他现在才不过十二岁,五官稚嫩,还没有长开,但她分明看到了傅沉砚的影子。
可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傅沉砚愣了一下,没有理她,转过身,继续用镰刀割牧草。
下一秒,便听到他发出一声轻微的抽气声,很短促。
“嘶!”
令恬心头一紧,慌忙跑过去。
他还是割到了手,无名指上的伤口见骨,鲜血涌出来。
“你受伤了!”令恬的心疼得发颤,抓住他的手,“阿砚,我们去找大人,给你处理伤口。”
傅沉砚却面无表情地抽回手,随手扯过旁边的一张草叶,利落地裹住被割伤的手指。
见他这样,令恬急死了,转身就跑。
她找到傅家的佣人,让佣人赶紧给她拿创口贴,然后又跑回来。
在跑回来的路上,她还摔了一跤,一尘不染的裙子沾了泥,还好没有破皮。
傅沉砚用草叶简单包扎后,又在继续忍痛干活。
令恬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身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阿砚,你受伤了,快用这个止血。”
傅沉砚垂着受伤的手,冷淡地看着她:“我不需要。”
“可是你还在流血。”令恬抓起他的手,只见缠在他无名指上的草叶已经被血染红了。
他没有动,垂眸看着她,任由她摆弄。
令恬怕弄疼他,小心翼翼地把草叶拆下来,鲜血又冒出来。
他的手很粗糙,和她的细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看就是长期干活造成的。
令恬的心皱成一团,她以为,他被接回傅家后,就过上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没想到,他却像佣人一样。
她颤抖着手,撕开创口贴,覆上他受伤的手指。
一滴滚烫的热泪滴在他的手背上。
傅沉砚看着滴在手背上的水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是他面前这个糯米团子掉的眼泪。
他有些错愕,问:“你哭什么?”
被割伤手指的又不是她,他也没有欺负她。
不知是哪位贵客带来的小公主,把她弄哭了,他免不了又要挨一顿骂,即便他按时喂饱傅予墨的那匹小马,他今天晚上也要被饿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