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很少饮酒,酒是谢衍喜欢的东西,明光剑主拿着戒尺在整个山头寻找谢衍的踪迹时,他往往就抱着个酒坛在山下跟人斗蛐蛐。
醉到走都走不动时,还得季寒背他回山。
但今天谢衍自己没有喝,倒是给季寒倒了许多酒。
季寒也不拒绝,小鱼倒一杯,他就喝一杯,一边闲聊着以前的事,一边看着院外的融融月色。
小鱼没有提起旁人,只说他们自己。
说他们以前在华阳门的趣事,说谢衍在山下跟人斗蛐蛐,结果输得连佩剑都要压出去。
被扣下来后,还是季寒下山来寻他,连剑带人的一起赢回来后,才算解了这场危局……结果被明光剑主发现,罚他们齐齐去山门扫石阶。
季寒扫到一半就心头火气,直接撂下扫帚跑了,谢衍苦哈哈地扫完两人份的石阶,还捧着从山上摘来的杏子去找人。
酒一杯一杯的喝下,季寒也醉了,他以手扶额,半醉半醒间,感觉到小鱼靠了过来。
他原本就贴着季寒,这一靠近,两个人更加亲密无间。
小鱼的呼吸落在季寒耳侧,“阿照,你醉了?我扶你进屋休息好不好?”
季寒“唔”了一声,伸手去搭小鱼的肩膀。
小鱼眸色深沉,幽暗的目光像是淋漓的笔墨,从季寒带着薄红的眼尾一路划到他的唇边,又毫不遮掩地落入他的衣领。
季寒的手落入了小鱼的掌心,接着就是十指相扣,又湿又热的吻落在季寒脖子上,他仰着头,靠着小鱼的肩,觉得是一头毛茸茸的大狗在不停地拱着自己。
小鱼舔吻着季寒修长的脖颈,吻得又凶又狠,像是犬类在嘬着自己最爱的一根骨头,每一口都几乎留下了一个牙印。
季寒被他这样咬着,不禁想要去推开他。
小鱼却像被季寒推拒的动作激怒,用两条长臂紧紧抱住季寒,不让他乱动,细密凶狠的吻也从脖颈一直到季寒脸上。
“谢衍……”季寒双眉紧蹙,脖颈、脸颊上都有密密麻麻的刺痛传来,他有些不适,而且不知为何,会对小鱼如今的亲昵感到一丝烦躁。
“季寒……”小鱼双臂收紧,更加用力地搂紧了他,喃喃道,“我喜欢你,我最喜欢你了——”
湿润的吻从季寒挺直的鼻梁一路往下,很快就要到达他的嘴唇——
“谢衍!”季寒清醒过来,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他看着被自己推倒在地的小鱼,扶额道,“抱歉,我应该是喝多了……”
小鱼坐在地上,眼里又是震惊又是委屈。
他吸吸鼻子站起来,又去扶季寒,只是这次规矩了很多,只是扶着他,没有其他的动作,“你既然喝多了,那就早点去休息吧。”
他扶着季寒回了房间,季寒迷迷糊糊地睡去。到半夜时,又突然惊醒。
他感觉有一道目光正在盯着自己,季寒半梦半醒间,第一反应就是从识海中召出一念生。
但手却被什么东西牢牢压着。
“怎么了?做噩梦了么?”
季寒盯着床边的人影,好一会才道:“你大晚上不睡觉,在这装鬼干什么?”
窗外冷月幽幽,映着坐在他床边的小鱼,确实照得他很像一个鬼影。
小鱼微微一笑,目光中蕴含着无尽的柔情,道:“我想多看看你。”
季寒拧眉看着他,想着昨晚睡得四仰八叉,还跟自己抢被子的人好像不是他一样。
自己被什么东西压住的手原来是被小鱼紧紧攥着,他抓过小鱼的手腕看了看,这只手骨节粗大,上面还有许多握剑长出来的薄茧。虎口处有一道咬痕,手腕上还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
季寒扯着小鱼的衣襟,把他拉下来,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眸。
小鱼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任季寒扯着衣襟。他们之间只有一个手指头的距离,彼此间呼吸相融,小鱼看着近在咫尺的季寒,愣愣的,脸色逐渐发红,呼吸也急促起来。
是谢衍,不会错。
季寒放下心,睡意又逐渐袭来,他随便亲了小鱼一口,就把他推到一边,自己接着睡去。
季寒睡着后,小鱼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他摸着自己被季寒亲到的嘴唇,浑身触电似的一抖。
几乎要落下泪来。
。。。。。。
翌日,小鱼还是没有提去南海的事。
季寒乐得如此,他能拖一日就是一日,在宅子里待着闷了,早晨他就出去散了会步。
他虽然早就来了青牛镇,但在恢复人身前,一直是浑浑噩噩的状态,只知道守着他的桥,也没有看过他十几年前来过的这座城镇。
其实季寒对青牛镇的印象不深,他自觉前半生过得无比憋屈,后半生才肆意张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