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肯定想着要好好表现的。他这两年应该在姜国练兵?这次正好练练手,再表现表现,等赢了肯定要回来嘚瑟的。”
尉迟兰听着竺年的分析,大致没什么问题:“那让他来这儿嘚瑟。”又觉得不太满意,“安昌的看着不太行,怪不得这么多年尽被姜国欺负呢。光靠他们大概没法把卫家扬了。要是我动一点咱们自己的……”
在竺年面前,他一点都不掩饰是自己去挑的事。
竺年翻了个白眼:“之前损失了那么多人,现在才恢复一点点,还是稍微苟一苟。”
苟住,别浪,猥琐发育,懂吗?
北境尉迟本来就不以人数众多见长。歼灭三十万敌军,难道是兵不血刃的吗?那都是用人命填出来的!
“唔。”尉迟兰也知道自己当初的想法不对,闷声道,“我就是有点着急。”
他家糕儿应该锦衣玉食,高作庙堂,将他的聪明才智发挥到为百姓谋福祉,建立千秋功业上;而不是偏居一隅,做一个笼中困兽。
再者,他十分明白现在南王府之所以对他们的婚事展现出一种积极友善的态度,是认为这桩婚事只是权宜之计。
一旦南王府发现他会死死抓住竺年,那南王府必然不会是现在这幅样子。若是竺年坚定和他站在一起,那竺年的地位也会受到威胁。
糕儿当然会和他站在一起。
他把竺年抱紧。
寒冬的晚上,隔着床幔、厚墙,寒风扫过荒原的声音变得轻浅,甚至透着一股温存。
他和竺年相互依偎,就是一整个温暖的世界。
他不会允许事情走到那一步。
“以后父亲和母亲要是反对我们在一起,我是要和他们争的。”
竺年不假思索:“争,一起争。”
这个话题,尉迟兰以前没明说过,只是在各种事情上的准备一目了然。
“我倒是不介意什么权力地位,但是……既然不争不行,那就让他们都听我们的叭。”
他不和姜卓争,姜卓要杀他。
他不和那些庶弟争,庶弟们要是上位,一样容不下他。
他不得不争。
既然要争夺,那就要有权力。
权力不是来源于姜卓的义子嬉王,不是来源于南王府的世子,而是他手头的人、军队、财力、影响力。
等到他的权力足够大,那无论是姜卓,还是他的父母,都无法反对他的决定。
两辈子才找到一个蛮蛮。
尉迟兰心里头有把握竺年的心思,但听到他一点都不犹豫的决心,还是松了一口气。
他不能保证十年、二十年后,竺年还能保持和今天同样的心思。
或许他们棋差一着,让姜卓斩草除根。
也或许,他们最终只能逃亡南地,继续和前朝大月那样,保持南北对峙。
或许他们中的一个,没能活到需要抉择的时候。
未来不可测,但他希望能顺利一点。
糕儿说得对,不要冲动,继续隐藏实力,才能在未来某一天一击必杀。
北境尉迟损失不算惨重,但也绝对不小。
现在的黑荥关虽说还在他的手里,但是养马地已经缩减了许多。关键是表面成为了姜国的一部分之后,北境尉迟失去了磨砺的对手。
另外,当初大量的人员南迁到了南丹等地,但是南丹的环境不利于马战,只能作为一个生活区域。
安昌是个可以给姜卓找点麻烦的选项,倒也不是不能成为他们北境尉迟的磨刀石。
卫家不是想留着底牌,不肯拼死作战嘛。反正底牌放着也是放着,不妨拿来给他先用。
一夜过去,温度骤降。
昨天看着还能感觉到一点秋末的感觉,今天已经完全是冬天了。
雪贴着地面打着卷,就看谁开了门开了窗,立马就要冲进来卷走屋里头的热乎气。
城中大部分人都是姜国旧地来的,对这样的暴风雪倒是习以为常,只是觉得风大了点。
一早上竺年和尉迟兰起来打拳做早课,其他人该干嘛干嘛。
现在城内的一应事务有赵县令管,一些小事情就不会一一再来问他们,倒是清净得很。
赵县令夫妇老家在常水,路途遥远,过年就留在了银城。
等他们做完早课,换了衣服,夫妻俩就来了,顺理成章蹭了一顿早饭,还兜了走。。
竺年翻了个白眼:“你们至于嘛。”
尉迟兰对长随招招手:“带他们去作坊。”
赵县令夫妇就一脸懵懂地跟着长随出了门,等走到后头,还问道:“王爷不是不让人进作坊吗?”
长随手上还揣着一个红糖馒头,也不好吃,就放在袖笼里捂着,拢着手说道:“作坊都整理干净了,王爷让咱们可以临时借用一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