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暝到底还是向前挪了两步,手刚搭上来,白小姐猛地颤抖,似乎是极度的害怕,眼神惊恐的扫过屋里每个人的脸庞,扭头对上了年轻大仙那双细长的眼睛。
不由分说的跑到大仙身后,放佛这个刚刚认识的瘦弱的年轻人比他哥哥、情人、管家都更能给他安全感。
“大仙,大仙,我不走,我就在这,我在这听听我的哥哥们,都是什么命!怎么就全家三个男的就我是女的呢?”
白小姐的目光由惊恐慢慢变得柔和,出口的话也从喊叫变得软糯:“你不是说我在这你算的准么?我在这帮你求大仙,我给他们下跪磕头,求求你给我家哥哥算的准准的,灾啊,祸啊,都避过去。”
说完,杨柳细腰一俯身,倾身跪在了神龛前,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安静虔诚的在向龛里的动物大仙祈祷。
“白小姐,你这?”年轻人毕竟年轻,再是故作镇定,想必也没有应付过这种突发状况,不知所措的看向了胡玉和柳成双:“二位先生,不然今天就算了,你们先带白小姐回去,改日有空再来,不必预约,来了不管多少人,我先给二位看。”
“不行!”白澈彻底将发疯进行到底,平时笑眯眯的月牙眼瞪的溜圆,喊出的声更是跟唱戏吊嗓子似的高:“大仙,你说了,咱们有缘!我们来的是吉时!我再给您加一盒小金条,我自己出,今天就看!”
白澈跪在地上,死死的抓住年轻大仙黑霓裳的裤脚,眼中是倔强,是决绝,还有几丝偏执的神经质。
年轻人的目光中带着怜悯的别过头,胡玉连忙说道:“看看,现在就看。他说啥是啥,大仙你整吧,给我哥俩都算算。”
听了这话,白小姐心里的执念终于消散,缓缓放下抓住裤腿的手,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像刚刚一样闭上眼睛祈福。
大仙看了看身后跪在地上的白小姐,重新坐回了那把黑色的椅子上。
瞅了瞅胡玉,又瞧了瞧柳成双:“就你们两个看,那两个不看是么?”
胡玉不屑的说道:“他俩看啥,一个打工的,一个连正经工作都没有。”
年轻人了然的点点头:“行,那我就给你哥俩算算。你俩是白小姐的亲哥哥。所以一个叫白玉,一个叫白成双,对么?”
胡玉和柳成双心中暗暗吃惊,没听说谁能不认不识的就算出人的名字?
俩人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曾经的白澈直播,俩人没出过镜,也没有被提过名字。
曾经的同学朋友、饭店吃饭、洗浴中心洗澡,也没有遇见过这个人。
就算不经意间有过,神仙妖魔,也都会迅速在人类脑海里消失,被拍记录下来的影相资料,如果不是特意去总局报备确认过,也不会留存在人间的记忆里。
许多人常常记得自己生命中曾经出现过一个人,也许是朋友,也许是同学,也许是在某一段时间经常接触。
可是慢慢的,这个人就消失在了自己的生命里,找不到他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跟同时期的朋友、同学提起,大家都说对这人没有印象,互联网上搜不到他的信息,同学录里没有他的留言,甚至毕业照上也没有他的脸。
你在回忆中渐渐模糊他的印象,记不得他穿的身高,记不得他的样子,记不得他到底做过什么事,开始怀疑自己,到完全忘记。
别担心,不是你的记忆出现了差池,也不是他真的消失。
只是他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在你看不见的地法默默守着你。
胡玉竖起大拇指,感叹道:“大仙,你不简单,我们以前也不是没看过先生。没有像你这样,一上来就能说对名字的,真准啊!”
由衷的夸奖不但没让年轻人高兴,反而板着脸反问道:“准么?”胡玉和柳成双对视一眼,知道这其中应该还有变故。
二人干脆放下伪装,同样板起脸看回去,等着年轻人接下来的话。
年轻人扬起脖子,挑衅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冷笑挂在苍白瘦削的脸上,红光笼罩之下让人莫名的觉得寒气四溢。
胡玉的尾巴有些藏不住了,柳成双也觉得胸口的蛇头有所异动,黄十八的瞳孔越来越黑,沈暝慢慢的靠近他,每近一步,黄十八便镇定一分。背对他们的白澈听见了所有的话,他余光看到了阴暗角落里的灰色老鼠,耳朵在逐渐变大。
“我算的二位确实是一位单名“玉”字,一位名为“成双”,我还感叹,“成双”二字取的好,两个儿子,次子的名字不俗,不像是咱们东北一般人家,老大叫铁,老二叫钢。
可是我家大仙说了,人名可不只有名,还有姓。
您二位,可都不姓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