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真不愧是东北第一的买卖人家,长孙的婚房装修的极尽奢华。
里面的古玩字画,好些个大仙班都认不全,但就是觉得肯定特别贵!
最显眼的是那张红木的拔步床,雕刻精美,细节繁复。
不用说,必然是个古董。
拔步床的围屏上挂着丝绸的红幔帐,床上铺的是大红的鸳鸯戏水。
就是那鸳鸯,那水,看着都闪光,耀眼的让人挪不开眼。
王成仁也看着了,不顾在场的宾客,上前一撩红幔帐。
凌空眼睛顿时就亮了,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心里琢磨,这新媳妇是等不急了?
谁知道王成仁一把扯下红锦缎的床单,扔在地上。
五大仙这才看清,那闪光的是金子、宝石。
红宝石的大枣,纯金的花生、玛瑙的桂圆、羊脂玉的莲子,圆圆滚滚的撒了一地。
接下来就是王成仁开始在新房里骂凌空的八辈祖宗。
凌家堡子仿照胡玉和玄武结婚时,大宴宾客三天,摆流水席,外面人来人往喧嚣热闹。
王成仁干脆推开窗子骂,多少趴窗户等着偷看新人的小妖鬼吓得飘在了半空。
更有那机灵鬼会来事,扭头冲到主家主席,就把老参王大骂凌家祖宗的事告诉了当家的——凌空他爷爷。
当家人岁数也不小了,孙子结婚那年也七十多岁。
还得搀着岁数更大的上一辈,有自己的老爹,有老姑老舅的。
还有鹤发鸡皮的老神仙,仙法挺灵,这关键时刻也跟着凑热闹!
不知道为啥步履也蹒跚了,老泪也纵横了,还有给自己加戏拿出拐棍儿当道具的。
来前好好的,挨桌吃席打包,这一听说参王在骂街,马上老谋深算的开始站队给凌家穿小鞋。
大狐仙头回看着自己相处了千年的发小如此癫狂,野性的不像棵神秘滋养的人参。
倒像是春天的柳树毛子,夏天的蘑菇菌子,秋天的大土豆子,冬天的松塔油子。
柳成双眼瞅着老人参骂的欢,大狐狸腿发软,赶紧捏捏了胡玉的虎口。
胡玉稳定心神,开始施展三寸不烂之舌,天上地上的胡说八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啥。
黄十八想要接茬儿捧哏,再一瞅刚上任的凌局长黑着一张脸,正好没人撒气呢。
自己身份尴尬,看起来又特别好打,还是鸟悄的眯着,别好么秧儿的挨顿胖揍。
筱辉吓得早就不敢说话,躲在自家二爷身后,扶着头晕目眩的大哥。
白澈在贝勒府是白小姐,在凌家堡子是四小姐。
凌家能从三届的普通买卖成为今天的东北头号三届买办,四小姐是第一功臣。
况且,四小姐和凌家老太爷的关系也不一般。
眼看着谁都劝不住王成仁,白澈赶紧去外面迎上凌家人。
跟他们说清楚了这新姑爷还是新女婿的拥为啥不乐意了,让他们也好有个准备,是下跪是挨打的,提前在衣裳里垫上点乌拉草,毕竟岁数都不小了。
往事历历在目,今天众人又来到这个曾经的是非之地,免不得又偷偷瞟向两人的那间新房。
哟,上锁了,中式的对开门关的严严实实,上面挂着鎏金的鱼锁。
主卧的东西两侧是两个次卧,入秋正是秋高气爽,通风换气的好时节。
老参王吸纳天地灵气,讲究这个,门窗大敞四开的,房间内的布置也是一目了然。
东边的屋子,木床亚麻的床品,自然清爽,无欲无求。
西边的屋子,皮床深灰色真丝的床品,水晶的床头柜,奢华洋派。
中间的那道锁,锁的好像不是新房,而是两个人的心。
不用问,俩人这是还分居呢!
“老王,你家这锁风水不好。”
胡玉看着那道锁就碍眼,虽然这锁完全不影响风水,但是影响他这个风水大师的心情,所以它就是不好!
“是么?”王成仁头都没回就笑了:“那间房不用风水好,老胡,你还有啥影响风水的东西可劲往我家摆,就摆那屋,那屋可大了!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咳咳咳”
凌空不敢说话,可是也不想自家的丑事被大家全知道去了。
尤其是黄十八这个绿茶还在,太窝火,只能拼命的咳嗽企图盖过王成仁的话。
偏偏王成仁一点脸面不给他留,镜湖般的眼睛不带一丝杂质的望着他,说出来的话可全是扎心的玻璃碴子:“哟,咳嗽啦!咳嗽喝点可乐就好了,最好是冰可乐。冰箱里有,你下去拿吧,凌局长身体要紧!”
凌空梗着脖子抿着嘴抬眼看火似的盯着楼梯上的王成仁,硬生生的把犟嘴的话憋回去了。
就这样忍辱负重的爷们儿,王成仁还是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