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在意鹿恬的心情和情绪。
眼下也是。
回去的路上，林宁从副驾驶拿了一瓶水递给后座的鹿恬。
“就只剩两瓶水了，一个给我们恬恬喝。”把水给鹿恬之后，林宁自己又拿了一瓶未开封的纯净水，瞄了后座的沈措一眼，说，“男生就该绅士一些，我们家小措路上不会渴的对不对？”
“……”
沈措没接林宁的话茬，只偏头看了鹿恬手上的水一眼。
鹿恬抬手，递到沈措面前：“给你吧。”
“哎，恬恬。”林宁在前方边开车边提醒她，“给车上唯一的男生机会发挥绅士风度，不用给他。”
“不过，”林宁话锋一转，“小措可以帮恬恬扭开瓶盖吗？”
沈措无奈从鹿恬手中将水抽出，轻轻将瓶盖旋开，又递回。
鹿恬接过。
水在车载冰箱中放过，瓶身很凉。
沈措手中的瓶盖没有一起给她，鹿恬只将水瓶接回，瓶身上有淡薄的水汽凝结，指腹被水珠洇湿。
连喝几口，沁凉顺喉口缓缓流入胃中，驱散了大半暑气。
其实回程的路，开车也不过一个半小时，口渴忍忍就过去了，也不必非要喝水。
只是虽然是暑日清晨，但毕竟是盛夏，温度并不低。
喝水的主要目的还是解暑。
鹿恬喝完之后，瓶身握在手中，视线落在沈措捏在左手缓慢旋转的瓶盖。
车辆平稳地在路上行进，沈措知道她在看自己，转过头来。
没等鹿恬要瓶盖，沈措已经摊开手，示意将瓶子给他。
意识到他是要再将瓶盖拧上，鹿恬也就将剩下的多半瓶水递过去。
拿过水瓶之后，沈措并没有着急盖上盖子，而是往她的方向又瞥了一眼，才抬手臂，水瓶被他举起。
后知后觉地，鹿恬才知道，他要喝她喝过的水。
她想要制止，话还没说出口，瓶口已经触及到他的唇。
他慢慢仰头，水流顺瓶口渡入他的口中。
喉结滚动。
一口，两口，三口……
他喝了三口，再次垂眼，将瓶盖旋上，瓶身捏在手中，转头来看她。
鹿恬还沉浸在沈措喝了她喝过的水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中。
他的目光里有得逞，不，应该是心安理得掺杂其中。
好像在他心中，鹿恬早和他已经不分彼此那般自然地喝她剩下的水。
鹿恬转头看向前面，从中央后视镜见到林宁意味深长地对她笑。
原本不觉得有什么的她，霎时气血上涌。
整张脸都红了，因为肌肤原本就白皙干净，连脖颈都带了血色。
车内空调的冷气在四处游荡，贴在滚烫的肌肤上，并没有缓解多少。
好热。
罪魁祸首明明是沈措。
鹿恬反而像个做错事的人，往车门附近又挪了挪，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偏头时，她仿佛看到，沈措通红的耳垂，血色更浓。
但他的人，却一本正经。
——
林宁直接将车停到她家楼下车库，牵鹿恬的手，打算直接把人领进自己楼层的电梯。
鹿恬手机屏幕上终于响起来自鹿自延的电话铃声。
电梯门恰好打开。
林宁将手机从鹿恬手中拿过，接通电话，听到对面来自鹿自延的威严的质问，林宁语气冷淡地回：“快两个小时过去了，知道找女儿了？”
“恬恬依你所言等在那里，现在恐怕已经中暑了吧？”
“怎么不说话了？”林宁把手机拿下来，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通话中字样，又贴到耳侧，“开口教育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说完，挂断电话，手机递还给鹿恬。
林宁得意洋洋地讨夸：“我刚刚看起来是不是很厉害？”
她可爱的样子并不像他们家长年纪的人，鹿恬突然笑了，点头说：“非常酷。”
微笑揉揉鹿恬头顶的发丝，林宁还在继续笑。
打开大门，给鹿恬准备的卧室房门开着。
里面的床单被罩等等都已经被换成柠檬黄色的床品。
“瞧，都提前给你准备好了。”林宁得意地挑眉，拍拍沈措肩膀，“去把卡拿上，我们下去吃饭。”
沈措去拿卡，林宁从房间衣柜中拿出一套同是柠檬黄的连衣裙，比在鹿恬身上。
“换上这一套，身上这身太丑了，一看就是鹿自延买的。”林宁撇嘴，嫌弃地说。
鹿恬留在房间内换衣服，林宁出去将门帮她带上。
裙子换好之后，鹿恬打开房门，准备到客厅照一下全身镜。
不料沈措站在房间门口，视线落在她身上，轻声说：“很好看。”
鹿恬道谢，走到镜子跟前，看向镜中的人。
唇红齿白，只是或许因为旅途的劳累，带了一点倦容。但她眼睛明亮，又把困倦柔和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