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英班的学生更是努力,尤其是没能走好自主招生这条路的学生,颇有股废寝忘食、悬梁刺股的劲头。
鹿恬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内卷的学习氛围,她倒没给自己太多压力,依旧按照之前的学习进度上课、休息。
过多的精神内耗,自然会导致心理或生理上的问题,随着大小考试的不断交替进行,鹿恬亲眼看到有学生哭着从办公室出来,还有人黑眼圈浓重,上课拼了命想要支撑住眼皮听课,却还是抵不住晚上失眠的压力之下的周公召唤,在课堂上睡着。
大约因为身边人都很优秀的缘故,个别学生的焦虑情绪很严重,甚至有人还需要借助药物入眠,鹿恬心中骇然却也无可奈何。
好在她向来心大,在这样的氛围下,对她的影响倒是不大。
时间似乎就要日复一日在不断的做题讲题,做题讲题中度过。
春风悄然吹绿大地,也吹醒某些人萌动的心。
副校长在台上洋洋洒洒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废话,又用长篇大论抨击那些临近毕业还不消停的学生,顺便把沈措和秦风点着脑袋批评了一顿。
之所以是点脑袋,是因为两人在二月二,理了个头发,顺便把头发染成了红色。
这个颜色其实在室内灯光下并不明显,几乎接近与黑色。
但是在太阳底下,日光透过发丝,着实红得扎眼。
沈措和秦风两个人又站在同一排,校领导直接数了班级和行列,好一通批评。
他们班主任是个年纪挺大的老教师,当场把脸色气得憋成猪肝色。
老蒋现在除了是鹿恬的班主任之外,还兼职高三年纪的纪律,副校长走后,他板着张脸站到他们班级前,对着正主说:“你们班这两颗火龙果,抓紧时间染回来,等你从这个学校出去,随便你染成红的还是绿的,都没人管。再说那个东施效颦的,人家染了是帅,你染了是啥?”
“哪有这个色儿的火龙果……”秦风没听出老蒋话里有话,龇着大牙还在笑说他们像火龙果的话。
“还傻笑呢,听不出别人说你东施吗?”秦风班主任宋老师恨铁不成钢。
“东施是啥啊老师?”秦风追问。
宋老师觉得秦风无可救药,又没什么文化。根本没搭理人,跟着其他班级老师一同往教室走。
老师们前脚才撤,有个男学生后脚冲到最前方,对着队伍里的某个女生说:“严雪,再不疯狂就毕业了,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和你谈个恋爱!”
同学们的起哄声此起彼伏,鹿恬忍不住看向老师们离开的方向,见有老师听到动静往回张望,但是没人回来。
也觉得他们是真的少年志气,敢说敢做。
那个叫严雪的姑娘从队伍里跑出来,生拉硬拽把人从丢人的局面下扯回班级队伍。
他们所在位置传出同学们起哄的口哨声。鹿恬八卦地往那边的方向看,还挺好奇他们是不是真的会趁毕业前夕谈一场恋爱。
“怎么,很感兴趣?”杜林骁不知什么时候站到鹿恬旁边,声音中带笑,尾音上扬,笑着打趣,“要不你也感受一下?”
鹿恬想了下画面,沈措顶着他阳光下红艳艳看起来土土的完全靠颜值支撑的头发,再加上他因为不好意思涨红的脸,那该是多么幻灭的场景。
失笑地摇头:“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
“如果真的有呢?”杜林骁收起笑容,认真地盯着鹿恬的侧脸看。
她没有看向他,只沉浸在自己冠以沈措身上的想象中,越想越觉得滑稽好笑,忍不住偏头笑起来。
“笑什么?”杜林骁看她笑,没忍住跟她一同笑起来。
“没什么。”鹿恬笑意未减,和杜林骁对视一眼,想到他和白芷的情感线,忍不住问他,“你呢?打不打算在毕业之前告白?”
“在犹豫。”杜林骁承认得坦荡,视线转向前方,表情带笑,“不知道她喜不喜欢,也怕影响她高考。”
鹿恬想起,白芷花了很长时间和很多精力准备自主招生考试。但是不幸的是没有考上,现在最后的路只剩下高考,如今的她学习努力刻苦,现在告白可能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她点点头,赞许杜林骁的想法:“现在可能真的不是最好的时机。如果是我的话,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花钱出国,高考的成败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她拿自己举例,是想让杜林骁知道白芷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高考。
杜林骁若有所思。
“假设真的有人在很多人面前同你表明心意,你会怎么办?”杜林骁继续问她。
鹿恬将白芷直接代入杜林骁喜欢的人的身份里,犹豫片刻说:“可能会社死,最好提前旁敲侧击地通知她一下,避免到时候太突然两个人都下不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