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胸膛起伏,环视周围,看见众人或惋惜,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眼神,哼了一声,蹬上马车,护着画作回府了。
人一走,人群当中就议论开了。
“看见没,东大官人准是拿画投二官人所好,想让他侄子肩挑两房。”
“东大官人都四十出头的人了,妻妾不少纳,别说儿子,就是闺女都没见生一个,眼看着要绝户,万贯家财没人继承,还不得把希望放在侄子身上。”
“你说这东家的子嗣忒少了些,两房守着一个男丁,嘿,肩挑两房,东小官人有福呀。”
“是福是祸可难说,听说东家两房的夫人年轻那会儿可是水火不容,好几次差点动手了。”
听着这话,周围的人开始起哄,话题从东家的子嗣到夫人之间的掐架,总之,八卦得很。
不过,这些八卦透漏了好多信息量,也提醒了石玖,不止她想得到这幅画,还有别人惦记,而想交换画,最好的办法就是想法设法解决东大官人的子嗣问题。
跟在马车后面,石玖的神识在东夫人身上游走一遍,从头到脚,无论哪里都显示她很健康,虽然三十多岁,已经是高龄产妇,可东夫人保养得当,不是娇弱的人,正常孕育孩子绝对没有问题。
又想到东大官人妾室不少,都没有生出孩子,目前只能先猜测是男方的问题了,要不然,他怎会甘心不等亲生子而让侄子继承家业。
石玖歪歪身子,肩头碰下宣墨竺的胳膊,“阿墨,东夫人身体康健,我觉得可能是东大官人有毛病。”
“那到了东府,我先看下他的情况。”宣墨竺说。
两人刚跟着马车到东府门前,正看见一个衣冠华丽的中年男子匆匆出门,见着东夫人,就在门前理论开来,听俩人的谈话,男子正是东大官人,他埋怨东夫人将画作截回来,让他失信兄弟,到时候商量侄子过继的事情更难办。
东夫人不甘示弱,针尖麦芒跟东大官人理论,正了反了地说过继侄子不是好事,还不如从族中挑选幼儿养大有感情。
东大官人可能是意识到在门前吵架有失分寸,拉着东夫人进了府门,没一会儿,东府门前恢复宁静,只有两个家丁在门前站岗。
“阿墨,东大官人有问题吗?”石玖连忙问,她实在不好探出神识给东大官人检查身体。
宣墨竺捏捏手指,“没问题,很健康,以他的状况,不该没有子嗣。”
这更让人不解了,夫妻两个都健康却生不出孩子,石玖在现代倒是听说过,有人注重夫妻感情会丁克或领养,有人离婚另组家庭就有了孩子,可眼前不可忽略的就是东大官人还有那么多妾室,“我去检查下东大官人的妾室。”
说着,石玖潜入东府,迷惑了一个小丫头,知道了妾室的住处,神识扫过,一目了然,“除了两个子宫有寒症,其他几个人能生孩子呀,实在奇怪。”
石玖挠挠下巴,跃身从墙角溜走,打算原路出东府,再做计较。
“咦,有怨气,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感应到。”
怨气从花园的假山下冒出来,淡淡一缕,要不是离得近,真发现不了。
随意一探,一股怒气瞬间从心头涌起,石玖看到地下三尺埋着一具女尸,头部贴满符纸,符纸下面部栩栩如生,躯体不腐,可从脖颈上的伤势来看,女子乃是死于非命,被人割破颈动脉而死,更让人气愤的是,女尸腹部高高鼓起,明显死前身怀六甲。
石玖仔细看过符纸,突然想到什么,贴上隐身符,在东府内寻找。
刚才看到的女尸在东府内院的正南方,很快,她就分别在内院东、西、北和正中的方位找到了被埋的女尸,同样被人杀死,全都怀着孩子,看月份都差不多。
就这样,石玖带着盛怒出了东府,恶狠狠扯下隐身符,绷着脸不说话。
宣墨竺见她脸色不对,忙问什么惹着她了,说出来他去处理给她出气。
石玖听这话噗呲笑了,“普通人家哪能惹得了我,我是看到了令人发指的东西。”
宣墨竺示意她说下去,石玖抿抿嘴,“我发现东府里埋着五具女尸,怀着孩子被杀,头上贴了符纸,从符文的脉络和埋尸的方位来看,这明显是布了一个招财断子的阵法,看时间,埋了至少二十年了,怪不得东家人身体康健却怀不上孩子。”
“招财断子,布阵之人着实阴狠,让受者财源滚滚却断了他的子嗣,如此东大官人倒像是为他人作了嫁衣裳。”如果阵法延续,宣墨竺已经能猜到东府的结局了。
石玖咬咬下唇,“就是不知道这个阵法是蓄意针对东大官人还是他倒霉遇上的,毕竟时间久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