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忍气吞声看着她一路幸福好了,”戈映月耸耸肩,“这两种蛊虫我都留给你,想不想用由你自己决定,我不会干涉的,它们都很微小,只要放在他们吃的东西里就可以,很简单的。”
说完,她身形一转,已经离开了,冯丽彩堆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喘着气,看向桌面上的两个盒子。
冯丽彩迟疑半晌,才轻轻打开红色盒子,里面有两颗珍珠大小的透明珠子,珠子里能清晰看到一个黑色的点在蠕动,果然微小,若是泡在茶水里,还以为是茶叶沫子呢。
转头再看黑色盒子,同样的透明珠子,茶色的点,也在悄悄蠕动。
“这么小的蛊虫,真有戈映月说的威力吗?能让表哥以后眼里只有我,再没有郎月凝吗?”冯丽彩眨眨眼睛突然惊醒,“不行,蛊虫岂是随便能吃的。”
她捏起红色盒子里的珠子,打算捏碎将里面的同心蛊杀死,几次想用力都舍不得,反而越看越痴,就这样呆呆坐着,一直到天光放亮,外面有人你来我往,还没有从沉迷中醒过来。
而这时候,石玖和宣墨竺陪同香夜寒吃过早点,留他在宅子里继续修养,俩人坐上马车,要去拜会石风旭。
前日石风旭走得匆忙,石玖都没有来得及问起他住在哪个客栈,不过县城就那么几家,一走一过问一问就能找到了。
刚问过两家,正好路过府衙,突然就听到一个男子撕心裂肺的喊声,“青天大老爷给赖家村做主呀,青天大老爷给赖家村做主呀。”
第89章 蛊探8
石玖坐在马车里, 听着那凄烈的喊声,心头震动,赖家村这是出了什么事, 虽然萍水相逢, 可毕竟是认识的,她忙叫停了马车,掀开帘子,宣墨竺随她一起下车。
只见在县衙门口,一个壮汉踉踉跄跄往前走, 到大鼓前,拿起鼓槌咚咚咚敲了起来。
石玖记得这壮汉,当时差点被牛角撞到,是宣墨竺定住牛才幸免于难,如今他面带癫狂,倾力敲鼓, 嗓子喊得都劈了。
这时候, 噔噔噔,小跑出来两个衙役,“何人击鼓,有何冤情?”
壮汉跪下磕头喊冤, “大老爷,冤枉呀,请您给赖家村做主呀, 我们,我们赖家村的乡亲一夜之间全死了, 全死了呀。”
路过听到声音的人们哗然一片, 一个村子的人, 怎么也得上百口,都死了,简直太惨了,他们都朝着县衙门口涌过去,石玖和宣墨竺对视一眼,也俱带震惊之色,跟着人流走到堂前,想听听具体情况。
那两个衙役听到壮汉的话,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架着他跪在大堂,其中一个跑到后堂,去给县令汇报情况了。
不过半刻钟,威武声响起,县令匆匆走出来坐在案桌之后,惊堂木一拍,“来者何人,有何冤情,速速讲来!”
壮汉匍匐在地喊冤枉,才跪着回话,声音沙哑,“大老爷,草民赖家村村民赖双勇,昨日是小人岳父五十大寿,小人上午带着妻儿去左柳村给他老人家做寿,走的时候村里一切都好好的,寿宴结束之后,岳母因为久不见我媳妇,就留我们一家住了一晚,今日一早,我忧心田里的庄稼,天刚放亮就往家赶,刚进村就觉得有些不一样,静悄悄的,往日地里早有人做活了,我没多想直接回家,家里门开着,我喊爹娘没人应,喊大哥嫂子还是没人应,去屋里找,发现我爹娘和大哥一家,他们,他们已经浑身僵硬,都,都死了。”
说着话,赖双勇悲从中来,泪流满面,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想到昨日还身体康健的父母,谈笑的兄嫂还有活泼的侄子们,今日突然就阴阳相隔,叫他怎么能接受。
可这是在大堂上,他趴在地上强忍悲恸,抹掉眼泪,继续说:“我跑去左邻右舍,在村子里转一圈,只要没关门的人家我都进去了,没看见一个活人,全死了,全死了,连鸡鸭牛这些牲畜都没有活口呀,大老爷,您给我们做主呀。”
县令大人已经站了起来,身体免不了晃了晃,眉头紧皱,脸色铁青,他在惠城县足有八年时间,所涉案件多是纠纷,命案都少见,这种全村莫名死亡的案子别说经历,听都很少听说,刚才听衙役说起还以为是夸大事实,没想到真是事情,这怎么就让他摊上了,弄不好,头上的乌纱难保呀。
“班头,速速带着衙役和仵作随本县去赖家村查探。”
衙役带着赖双勇在前开道,县令坐轿在后,着急忙慌奔向赖家村。
宣墨竺让车夫赶着马车回去,他和石玖跟在县令轿子后面,也朝着赖家村走去,一起的还有不少民众。
到了赖家村外,大老远就听见村子里的哭声,走近才知道,赖家村的事在周边村落都传开了,各家的出嫁姑娘、亲朋好友都过来了,一个个哭得跟个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