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她寒假打工那会,周言隔天就来那家店看她,他也是这么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温书, 却能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点一杯饮料,就是一下午。
她在烘焙室里,看不到他,只能借着出来送东西的机会偷偷瞧他一眼,目光相撞的那一秒, 周言会笑,下午的阳光正好, 他放下笔, 难得清闲地伸开懒腰。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 那时的周言已经不富裕了,一杯十几块的饮料对他来说算是小小的奢侈品。
这些周言通通没有提过,所以他的那份心意在回忆里显得尤为珍贵。
他也不爱笑了。
自从重逢后,他一次没有笑过。一次都没有。
许微微轻轻叹了声气,抱着铁盘回去了。
晚上关门,王好好照例想骑车回去,但许微微提议走一走。
二月底的天气说冷不冷,也没有回暖的意思,许微微摘下口罩,摸了摸被口罩边缘压出红痕的地方,咬住了唇。
“好好,周言在男女关系方面,怎么样?”
“啊?”王好好一脸震惊,不知道她怎么会问这种问题,众所周知,周言在这方面可谓冷酷无情,属于高岭之花的级别,“我和他又不熟,不知道啊!不过大家都说他很难搞哦。”
那就说不通了,许微微很苦恼,她搞不懂周言在烘焙室抱着她不放是什么意思。
好好用胳膊肘戳她,“小小,你是不是看上周言了。”
许微微沉默。
“哟!还真看上了!”王好好狂喜,一边是自己的老板,一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这要是成了,她王好好岂不要当人生赢家了?
“我先把他微信号推给你。”翻出周言的微信,王好好忽然想起来,“你的手机用不了软件。”
许微微使的是一款停产多年的老年机,只能拨打电话,发短信都有些勉强。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微微把口罩又戴上了。
有了隔阂,空气就不再纯粹,味道也变得浑浊。
明明知道摘下来会轻松些,为什么不摘掉呢?
许微微不明白自己的心态。
只是胸腔里的憋闷在提醒着她,她心疼周言了。
他看似过得很好,却又形单影只,和所有人都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仿佛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她很想为周言做点什么,但好像无能为力。
到了家,许微微洗白白后入睡艰难,于是抱着枕头去找王好好。
门一推开,许微微僵立原地,愣愣地看着两个抱在一起互啃的身影。
一个是王好好,另一个,居然是那天来送钥匙的矮个子中介……
许微微如遭雷击,惊得连续后退好几步,王好好倒表现得十分淡定。
“哎呀,谈个恋爱嘛,不要大惊小怪。”
王好好推许微微回自己的房间,“去去去,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可是……”许微微盯着王好好的嘴唇发愣,“他欺负你,咬你嘴巴。”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傻话!”王好好羞得直拍她的脑袋,“那叫接吻,什么咬嘴巴,许小小,你电视剧没看过?”
许微微还真没看过。
许家没电视,徐招娣为了让许巍然专心学习,和许巍然打过一阵子仗,他总想着玩,趁徐招娣出去偷看动画片,屡教不改,后来就把电视给扔了。
离家后的时间,许微微更没看过电视了,宿舍没有这些东西,她的手机也刷不了视频。
刚才那暧昧又晴涩的一幕简直让许微微大开眼界。
而且,她观察到,中介小伙的裤子里似乎也藏了什么……
和周言一样,只是周言藏的东西大上许多。
许微微躺在床上,一副受惊的模样,“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王好好很坦荡,“喜欢就在一起呗,又不是一定会结婚,开心就行。”
喜欢就在一起吗?
许微微点头,一脸单纯地问:“那他裤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不会顶到你吗?”
王好好的眼珠转了转,趴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
许微微听不懂,但不好意思再问了,“我睡了。”
她转过身去。
几秒的功夫她就忘了那个东西叫什么了。
好像是什么巴,可她记不清了。
揉揉自己的肋骨,她皱起了脸。
她不喜欢周言用巴巴戳她,好痛。
许微微是多梦体质,基本每夜都要做梦,有的早晨醒来还能记住,她按下五点的闹铃,无缘无故的胃疼。
她梦到周言拿着一个大棒槌砸她的肚子,还要问她,“我的巴巴好不好看?”
她就不明白了,一根木头有什么好看难看的。
门口摆着中介的运动鞋,许微微小心避开,匆匆赶往can。
她不知道周言找的西点师今天能不能到岗,打算悄悄把东西做好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