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男女对唱情歌的主歌都是男女分别演唱,副歌为合唱,而这首歌却恰恰相反,整首主歌都由男女合唱,反而到了副歌则分开演唱各自的部分。
“练得差不多了。”程真回道,实际上,她觉得已经非常完美了,但是怕何潇远又找茬怼她,话不敢说得太满。
“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你要重新练了。”他冷冷说道。
由顾崇辉换成何潇远,的确是要重新配合,但是工作量应该在何潇远身上,并不在她这里。
“老师,那一会儿我们先合一下。”程真说着将包放下,拿出自己的u盘,插入一旁链接设备的台式电脑,里面有顾崇辉已经重新编过曲的伴奏。
何潇远挑眉看向程真:“合什么?你还没练呢?”
程真有些愣:“老师,我都练一个星期了。”
“老顾没对你说吗?我刚才跟你说重新练的意思,是那首歌已经被我pass了,我要换歌。”
换歌?这个节骨眼突然换歌?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那首歌不适合他?
“因为它不适合你。”
程真这就觉得搞笑了,他都未听自己唱过,怎么就不适合了?
“我觉得挺合适的。”程真不甘心自己一个星期的努力付诸东流。
何潇远放下电脑,起身看着程真:“那我问你两个问题,你觉得这首歌是男声的部分难唱,还是女声的部分难唱?”
“男声部分。”男声的部分整个主歌唱得都是变调和声,稍微唱得不好就会影响女声部分,也会让整个主歌听起来十分不和谐,而副歌部分的key对男声来说又非常高。
“那这场比赛是要表现选手,还是要表现导师?”
“选手。”
“明白了吧,要换首突出你的歌。”
程真恍然大悟,这次的选歌竟犯了金珊同样的错误,让辅助占据了过于突出的地位,只是程真无意中看到何潇远翻了个白眼,口中嘟囔着什么,看口型应该是:“蠢不啦叽的……”
说谁蠢呢?程真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年少时笑容灿烂的大男孩,才十几年不见,性格就变得如此恶劣,绝对是脑残粉惯得!
程真虽然心中不满,但却也只能忍着:“那我们换什么歌?”
“《漩涡》。”
“《漩涡》?”
“彭羚和黄耀明唱得那首。”何潇远看着程真仍有些懵懂的表情,“你没听过?”
“……”的确没听过,音乐院校毕业的她竟然也有这样的盲点,简直可耻。
意外的是,这次何潇远却并没有嘲讽她:“估计你平时不听粤语歌,这是歌词,你先看看。”
粤语歌?程真未去接那张歌词,而是直接提出了抗议:“老师,我不会粤语。”
“不会怎么了?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我教你。”
是的,何潇远会广东话。
何潇远十几岁时才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他本以为母亲所说的男人不过是她安慰自己而编造的梦,竟真的会有这样的人,狠心抛下他们母子这么多年。
然而还来不及感受他盼望了十几年的父爱,却被告知了一个让他接受不了的消息,他的父亲要接他与母亲去香港,在那里,有他未享受过的一切,然而纵使他再怎么反对,作为一个孩子都是无力的,他就这样与程真分开了。
他到了香港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程真写信,然而却迟迟得不到回复,后来才从原来的同学那里得知,程真转了学,具体去了哪儿,没有人知道。
“可是我们只剩一个星期的时间了,我还有一首独唱曲目没有练。”程真越想越生气,眼前这个人简直就是胡闹,“我们为什么非要选一首粤语歌不可呢?”
何潇远看着程真的眼睛,目光带着几分犀利:“你知道郑榕的经纪人会来总决赛现场吗?”
郑榕,著名香港歌手,天王级人物,金曲不计其数,出道三十年,红了三十年,从未走过下坡路,乐坛神级大咖。
“我听说过。”程真确实早就听张导透露过,甘蔗台下一季想请他做导师,要价颇高,还在洽谈当中。
“他与甘蔗台合作的事,基本定下来了,当然甘蔗台也附加了自己的条件,郑榕今年在广州最大的那场演唱会,必须邀请这一季的一名学员做嘉宾。”
“嗯?”这些细节程真捕风捉影地听其他选手讨论过,但也全当是玩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邀请其他被淘汰的学员,难免掉价,当然要从四强中选一个,我听他经纪人的意思,要个能唱粤语歌的,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一个叫严奇水的参赛选手,陆青战队的冠军。”
程真当然不可能不注意到,那还是她的学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