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留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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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乙骨忧太艰难地喘息着,骨节分明的手撑开你的手心的时候,落下了两个字。
‘海水’
。
这就是鸢的术式的媒介,他赖以生存的海水。
给人鱼取名为“鸢”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其实你什么都不敢想,因为身上的海水还在冷冷地接触着你的皮肤。
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这种生物应该很适合他。
那种想要逃离某种地方的,希冀着自由的眼神,像是想要飞上天空的断翅翼鸟,像是想要挣脱牢笼的金丝雀。
鸢这种生物,外表是美的,但饥饿的时候同样会吃腐食烂肉。
外表再光鲜亮丽,内里也是不堪的。
对他来说,你不过是食物而已。
但鸢啊,就像是飞鸟组成的字不是么?是你对他祈求的自由的回应。
你希望他能获得自己想要的自由。
作者有话要说:
用第三人称写了鱼鱼的短篇番外。
他们注定不可能相爱,但爱远比想象中的,更加爱他。
鸢呜呜呜,我的鱼鱼。
写的时候真的很伤心,一想到这么多快乐的时光,只是为了最终的分别。
鸢骗了她吗?是的。
鸢很喜欢她吗?是的。
她是鸢短暂生命中最盛大的烟火,为他停留,为他而来。
姐姐,芸芸众生中,我最爱你。
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
第42章 梦醒之后
疼得要命。
这还是你第一次知道人能流出这么多血。
如果不是合上棺盖后,水晶棺的镇痛作用会起效,你根本坚持不到杀死鸢的那一刻。
太痛了。越到后面,拿起刀刃的手就越抖。
简直像是在违逆你的本能。
血积满了小半个棺木,你近乎可以说是泡在血里的状态。
这些血估计过一会儿就会被水晶棺吃掉吧。你也从几次体验中察觉到了这一点。
门外很安静。你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该说什么呢?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也没法解释。
因为是自己做出的选择,所以连逃避的借口都想不出来。
即使拼命地、反复地说服自己,自己没有错,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你仍然头脑清醒地意识到,这件事情,是你做错了。
美梦醒来的时候一定会加倍痛苦吧。在疼到断片的时候,你不断地梦到那段没有被揭穿的日子,被让人不安的、悬丝般的幸福包围着。
曾经无数次害怕过的现实就这么横亘在了你的面前。
现在就是迎接惩罚的时候了。
不想面对般地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睡了过去。
“天极,起来吃早饭吧。”乙骨忧太敲了敲门。
你骤然惊醒了过来。躺在水晶棺里的你丧失了对时间的掌控。
已经过去了一天吗?棺材里的血已经全部消失了。
从称呼来看,乙骨忧太已经恢复了正常。你无神地盯着水晶棺的棺盖,没有想要出去的想法。
这里就像一个玻璃罩,只要你待在里面,就很安全,因为没有人能掀开这个盖子。
敲门声停了。
乙骨忧太平静地说:“我知道天极你现在不想看到我,我等会儿要去出任务,等我走了你就出来吃饭吧。”
你没有应声,却隐约听见了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回应。
“是的,非常抱歉,我这边出了点事,联络工具坏了,没能及时接到消息。”
听着更堵心了。你翻了个身,耳朵却听着门外的动静。
确定乙骨忧太已经不在家了之后,你一骨碌掀开了盖子,从里面爬了出来。
你现在要去洗个澡,这身衣服混过血和沙子,肯定是没法穿了。
路过客厅的时候,你看到了摆得很好看的早餐。
犹豫了一下,你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掀开盖在上面的盘子,细小的水雾冒了出来,摸起来还有一点温度。
即使凉掉了,早餐也很好吃。
一个人吃早饭原来是这么寂寞的事情。你盯着盘子里剩下的西蓝花,端起盘子将剩下的东西都倒进了垃圾桶。
换了身新衣服,你又来到了海边。
海螺的声音在岸边响了起来。
今天是个没有太阳的日子,可能要下雨了,闷得你喘不上气来。
“果然没有来。”不知道是不是该安心。你神色复杂地盯着浑浊的海面。
就在你要离开的时候,背后传来了白鲸的鸣叫。
“啾啾。”
你看着白鲸浮出了水面,身上还挂着一个包。
卷起了裤腿,你光着脚踩进了海水中,将那个巨大的登山包从她的身上拿下来。
她拿吻部碰了碰你的手心,讨好似地叫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