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楠边翻边问:“你俩怎么进去的?”
“祈老师给介绍那土豪带我们进去的。”提起问劼礼,苗红的眉眼舒展开来,“那人啊,言谈举止特别有涵养,真的,听他说话如沐春风。”
罗家楠牙根一酸:“比杜海威还能讨你欢心?”
苗红眉梢一扬:“不相伯仲。”
“成,我待会就跟大伟打小报——哎呦!师父你手可越来越重了啊!”
被苗红照胳膊来了一下,罗家楠正呲牙咧嘴地搓着,就看祈铭端着早饭进屋。他大半夜跑回来审人,祈铭也干脆跟着一起回了局里。约好七点半一起去食堂吃早饭,到点儿还不见罗家楠下来,祈铭主动去食堂帮他打了份早餐回来。鸭血粉丝汤配油酥烧饼,食堂最近出了不少新菜品,搞得好多人都不跟家吃早饭了,饿着肚子也得来单位解决。
“早,祈老师。”苗红笑呵呵打招呼,丝毫没有打了罗-祈铭所有物-家楠的亏心。
祈铭礼貌回道:“早,红姐,吃早饭没?用不用帮你去打一份?”
“谢谢,大伟昨晚值班,我刚跟他一起吃了。”
罗家楠看只有自己的一份,问祈铭:“你吃了没?”
“刚和杜老师一起在食堂吃的。”
“……”
问劼礼那酸劲儿还没过去,罗家楠闻言磨磨后槽牙——切,一眼没盯住又找杜海威去了。
祈铭当然不知道他俩刚才在聊什么,放下早餐,偏头扫了眼罗家楠手里的记录本,问:“红姐,昨天我朋友帮上忙了吧?”
苗红眉开眼笑的:“那肯定,替我谢谢他哈,真热情,陪着我们挨家走不说,完事儿还请我和袁桥吃饭。”
“嚯,他可真闲。”
听着罗家楠那酸溜溜的哼唧,祈铭都有心拿油条给这孙子嘴塞上,夜里没练服是不是?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他叮嘱道:“对了罗家楠,你出院手续还没办,开完晨会记得回趟医院把手续办了,医保卡在住院处押着,你别忘了拿。”
秃噜进嘴里一口饱含汤汁的香滑粉丝,罗家楠鼓着腮帮问:“押金收据在哪?”
“床头柜的抽屉里,押金是你三哥交的,四千,你记得把钱还给人家。”
“唉我去,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这就还他。”
罗家楠赶紧撂下饭碗摸出手机给那林转钱,却被系统提示余额不足,还被苗红看见了,顿觉尴尬。微信支付绑的是祈铭给他发零花钱的卡,到月底基本就是两位数余额,一着急给忘了。
苗红都快笑岔气了:“祈老师你家教可真严。”
就看祈铭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当场用网银APP给罗家楠的卡上转了一万过去——别的面子给不给两说,钱的面子,要多少,有多少。
—
开完会,罗家楠回医院之前决定先去趟地下二层,和祈美丽交流交流感情,几天不见这孩子还怪想的。见着罗家楠,祈美丽看似兴奋地张了张翅膀,转头就去追盛桂兰给新买的电动玩具老鼠了,一副义务已尽的模样。
同样是几天不见,高仁的变化令罗家楠格外惊讶——白大褂裹着的不是汤圆了:“你瘦多少斤了?”
“十五斤。”
“多长时间?”
“一礼拜。”
“牛逼。”
听他那副少见多怪的语气,高仁不以为意的:“这不算最快的,我以前参加比赛的时候,三天能甩十斤水膘。”
罗家楠竖起拇指:“保持住,这样下去你再有半个月就能瘦回刚到法医室报道的状态了。”
旁边祈铭默默计算了两秒,以客观的口吻评价道:“还有四十斤,半个月不可能。”
罗家楠闻言一脸震惊的:“你之前都胖到一百八啦?那不和文哥一样的分量。”
“一百八怎么了?又没吃你家大米!”
高仁快被这俩人挤兑哭了。本来今天该他轮休的,想着攒到春节好一口气休半个月就又爬起来上班了,早知道会被祈铭出卖体重巅峰数值,还不如蒙头补觉呢!
好在屋里还有个高情商的张金钏,及时出言化解眼前的尴尬:“其实高老师不用减太瘦,一百四左右就可以,我老丈人去年做的结肠癌手术,幸亏他胖,肿瘤被脂肪层包裹住了完全没扩散,给他主刀的普外主任也说,关键时刻脂肪能救命。”
“金钏说的没错,以健康为前提,胖瘦无所谓。”
祈铭完全没有揭了高仁疮疤的自觉,在他的概念中,男人的体重并不是秘密,就算女人的也不是,一切都要以健康为前提。念书时他做过有关厌食症的课题研究,所见所闻触目惊心。患者明明已经瘦到皮包骨了,却还会因为心理障碍而拒绝进食,反反复复入院治疗,直到灯枯油竭耗尽最后一丝生命力。要说现在的主流审美也有问题,不但女人得白幼瘦,连男的也得一拃宽的腰,按照网上的说法,他都得再减十斤才符合标准。像罗家楠现在这样他都觉得瘦了,俩人刚在一起的时候罗家楠的体重是一百六,肌肉厚实手感上乘,眼下不足一百五,住几天院又瘦了几斤,勉强能过一百四,摸着明显没以前那么好“R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