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洁摇摇头:“还没,厨房倒是有把餐剪,不符合你说的长度,刚让你那个助理做了人血测试,阴性。”
祈铭点点头,补充道:“另外死者颞部有一处钝器伤,所以她有可能是先被钝器击倒在地,失去反抗能力,然后被剪刀剪喉,至于打她的凶器,可能是那个——”
顺着祈铭所指的方向,艾洁看向电视柜,那上面有个将近三十公分高的水晶奖杯。她走到电视柜旁,扒开正在扫指纹的刑技,蹲下身仔细观察。奖杯呈圆柱形,上粗下窄,有个天使形状的水晶雕塑立于顶端。天使是粘在圆柱底座上的,艾洁抬手轻轻一碰,却不想它“忽”一下掉了下来。
“我去!”眼疾手快接住险些摔碎的天使雕塑,艾洁心惊肉跳道:“祈老师你怎么不知会我一声啊,差点破坏现场。”
“……”
祈铭没接茬,心说——我以为你看出来它和底座分离了。最先发现天使和底座分离的是杜海威,他看天使脸朝的方向和底座上那溜烫金的“大爱无疆”不是一个方向,上手碰了一下,也差点破坏现场。正好祈铭正在琢磨击打死者颞部的钝器,听杜海威一说,立刻把伤处的痕迹和那个圆柱体进行对比,目测完全吻合。根据断裂方式和天使雕像完好无损的情况判断,凶手是手握天使雕像、用柱状部分击打的死者头部时导致连接处断裂。
“这么说,凶手离开之前又给摆了回去?”艾洁拧着眉头琢磨,“嗯,凶手不光是个变态,还有强迫症,可屋里翻这么乱,独独把奖杯复原,这说明……”
她暂时还没有头绪,于是背过手满屋溜达,这看看那摸摸,顺带吼两句不长眼的手下。这时胡文治到了,带着睡眼惺忪的钱峰和田敏烨一起。了解完现场情况,胡文治问艾洁:“通知家属了没?”
“通知她儿子了,在外地上学,得明天才能赶回来。”
“老公?父母?”
“父母不在了,听邻居说,死者和老公去年离的婚。”
闻听此言,祈铭下意识地瞄了眼死者左手遗留的戒圈痕迹——既已离婚,还戴着戒指?那会不会是……
就听艾洁说:“不过邻居说她有个男朋友,不知道名字,等回头问问她同事。”
周禾插话道:“男朋友?那戒指可能是对方送的?被摘走的话,凶手会不会和死者男友有关系?情敌之类的?”
“你想说凶手是个女的?”艾洁冲他眯眼一笑,“这孩子脑子转的挺快。”
被前辈,还是被女前辈夸奖,周禾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嘿嘿,毕竟干了快一年了,怎么着也得有点——”
“大米,你告诉我,为什么死者死于窒息,睡裤上却没有失禁的痕迹?”
冷不丁被祈铭“咔嚓”来了个随堂考,周禾当场蒙圈。现场无明显性/侵迹象,所以初检没有检查死者下/体,反正回去尸检也要做全套拭子,以至于他完全忽略了窒息死亡会导致失禁这件事。被夸赞的欣喜烟消云散,他瞬间紧张得直冒汗:“内个……内个……因为……因为……她……死亡前……排空……排空了……”
“你用猜的啊?”
祈铭冷眼以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人家夸一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本职工作还没干好,又想干侦查员的活儿了?干一年?干十年也不能妄自尊大!
眼瞅着周禾都快哭出来了,田敏烨及时出言相助:“是啊祈老师,为什么窒息没失禁啊?”
祈铭再次蹲下身,稍稍拉开死者的裤腰,给周禾和田敏烨展示纸尿裤样的卫生巾:“死者不是没失禁,而是因为有卫生巾吸收了尿液,阻挡了粪便,看,死者正处于经期。”
眼前所见令周-单身狗-禾诧异道:“我以为是内裤呢,还有长这样的卫生巾啊?”
“这叫拉拉裤,晚上睡觉时穿,防侧漏的。”田敏烨是有女朋友的人,对此多少有些了解,“前几天不双十一么,我媳妇囤了十箱。”
“十箱?得用多久啊?”
“用不了多久,她用卫生巾跟吃一样。”
“对了,你媳妇还有没有单身的闺蜜,给我介绍一个?”
“你啥要求?”
“我要求不高,长得漂亮就行,可以的话,照红姐那标准来。”
“……你每天洗脸不照镜子是么?”
“你啥意思?我不配找个漂亮媳——”
“大米!”“小田儿!”
祈铭和胡文治吼徒弟的声音同时响起——搁案发现场讨论搞对象的事儿,还想不想干了!?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罗家楠也正在吼嫌疑人:“丁奇,你好好看看!DNA铁证如山!你特么跟我装什么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