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梦!」邵纯孜忍不住破口大喝。
先前他已经多少猜到一点,现在听到这个名字,终于完全确定,飞鸟的的确确知道了邵云身上的玄机,所以专程跑来阻止。
如今,邵云已经成为整件事的关键,就连无双也只是其次。
如果非杪想对无双出手,不必等到现在。因为笃定无双是把心力白费在一件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上,所以他才懒得管。
然而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凭空冒出了邵云这样一个麻烦人物,非杪再也不能坐视。
这些邵纯孜都可以想到,只是他不明白,飞鸟到底是怎么知道邵云的事,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
他们也不过刚刚才把那两人擒获,前脚刚带到这里,非杪后脚就追了过来,速度未免太快了。
难道他在附近安排了眼线?如果有的话,海夷不会放着不管,应该早就处理掉了。
还是说,有谁给他传了消息?会是谁呢?
「这位小兄弟是?」忽然听见这样一句。
邵纯孜脑子里越跑越远的思绪当即被拽回来,只见非杪的视线已经转移到他身上,飞扬的剑眉似挑微挑,目光中带着一点好奇般的琢磨。
那是一种非常坦荡的审视,却让邵纯孜倍加光火,低吼:「我不是什么小兄弟!我叫邵纯孜,邵云就是我父亲!」
非杪恍然大悟似的颔首:「原来是邵小兄弟。」
「……」小你老母、兄你老母、弟你老母啊!
这个混蛋!竟然用这么坦荡的态度来跟他套近乎,仿佛只是平常寒暄,彼此之间毫无任何利害嫌隙——
才怪!
就像一只被激怒的猫科动物般,邵纯孜狠狠龇牙,正要回口,却被对方抢先一步:「小兄弟,令尊正在做很危险的事。」
「危险?」邵纯孜眉头一紧,「不就是威胁到了你吗?」
假如无双真的找到混元界,回到过去,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不管是对于龙氐,还是对于他的死敌——非杪。
其实为此受到威胁的人又何止是非杪?还有邵云,连性命都有危险。
想到这里,邵纯孜顿时又气不打一处出。
归根到底,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谁?竟然还敢在这里大放风凉话……
「照你这么说,难不成你还是来救他的吗?」讥诮无比地冷哼一声。
非杪摇头笑了笑:「说救不敢当,倒是可以让他解脱。」
解脱?一死解脱吗?
「放你的狗屁!」邵纯孜气急败坏,终于爆了粗口。
非杪双眼一眯,旋即平复,目光移开,再次放回海夷身上,从容不迫地说:「我知道魔君不喜欢被卷进麻烦事,为免不必要的冲突,还请把人交给我吧。」
「你休想!」邵纯孜再次抢过话头。
海夷瞥了他一眼,眼中流动着深奥的光影:「小春子,你不想把人交给他?」
这种问题还用问吗?
「当然不想!」
「不论是邵云还是无双?」
「不论是邵云还是……」话语戛然而止。
始料未及地,邵纯孜陷入一阵困惑。
说起来,他原本不就是想把无双从邵云身边赶走吗?假如让这个飞鸟把无双带走,岂不是正正好?
如果真有这么简单的话,不用飞鸟亲自来要人,叫他主动把无双打包给飞鸟送去也没问题啊!
然而事情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呢?
首先,他明知道飞鸟和无双有仇,曾经把无双整得那么惨,现在还把昏迷的无双交给仇人,似乎不太厚道吧?
更何况,假如真让无双被带走,邵云又会做出什么反应?会不会要去救人……不,这肯定是做不到的。以邵云单枪匹马的力量,即便他的体质与能力再非凡,也不可能拼得过泱泱神界。
最后,把这些撇开不谈,非杪的主要目标还是在于邵云吧。如果得不到邵云,就算他们肯交出无双,非杪恐怕也是不会罢休的。
说来说去,这根本就不是一道选择题。
邵纯孜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不论是邵云还是无双,都不给他!」
海夷不再多说,看向非杪。
非杪叹了口气:「魔君执意如此,实在是太遗憾了。」
他摇摇头,身后的部下就像收到了什么讯号,不约而同地拔出兵器。突然跃出一片片人影,落在分隔庭院与外界的围墙上,立成一排。
原来庭院外早已安排更多伏兵,至少有几十人,都是盘弓搭箭,箭头无一例外地瞄准了这边的三人——
海夷,邵纯孜,丰幽。
「我的本意很简单,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希望魔君能够体谅。」非杪浅笑着说,并没有洋洋得意,如果把那股若有似无的压迫感忽略不计的话,倒还象是满有诚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