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只是想要一个解释。也或者,又醉又累,想给自己找点安慰。
海夷唇边扬起深意的弧度,慢悠悠地说:「不论妖魔还是人都一样,可以活得很好,也可以一团糟。」
「……」邵纯孜终于沉默,闭上眼睛,也不知道到底是听懂了没有。突然身体一歪,慢慢慢慢地倒了过来。
刚好是倒向床头方向,结果,脑袋就枕在了海夷肩上。由于姿势问题,脑袋还继续下滑,眼看就要落空,他自己还知道把头抬起来,重新枕回去,但没过一会儿又开始往下滑。
反反复复好几次,海夷索性把他搂住往上提了提,让他翻个身,背靠在自己胸前,就不会再往下滑了。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的正是一副仰望角度的侧面,很熟悉。
很熟悉……而且,似乎还不仅仅只是熟悉。
「海公公。」下意识般低喃出声。
海夷俊眉一挑,斜睨着他。
他眨了眨眼,懵懵懂懂的眼睛里涌上更多迷惘,自言自语似的小声嘀咕:「你该不会真是我公公吧……还是曾祖公?」
海夷眉梢挑得更高,难得地感到了一丝迷惑:「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邵纯孜立即点头,居然还是知道的,看样子并不完全是在酒后胡言。
「你不是说,我身体里有海若传下来的东西吗?但我又不认识海若,就算我跟她有什么关系,也是爸爸传给我的,而我爸爸的东西,就有可能是海若传给他的吧。假如真是这样的话,她会不会就是我的祖母?
然后你又说过,海若是你的一部分,是你造出来的,也就相当于是你的孩子差不多吧。你是我祖母的爹,那你不就是我的曾祖公……」
听到这里,海夷真正是体会到了啼笑皆非是什么心情。
这个笨小孩,还真是会想些有的没的啊……
虽然知道现在这小子头脑不清,跟他说什么他也未必明白,等到了明天,大概他会连自己曾经说过什么都不记得,但海夷还是解释了一下。
「海若是我的一部分不错,但彼此还是独立的,原本我和她的联系就不是建立在血缘之上。魔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血缘可言。至于你说海若是你的祖母,这个可能性基本没有——就算有也微乎其微。」
「为什么?」邵纯孜问。
「我记得我似乎告诉过你,海若是不会生孩子的。」
「为什么?」
「因为她是魔。」
「为什么?」
「……」
海夷沉默少顷,才再次开口,「我已经说了,魔不存在血缘。魔并不是被父母生下来,而是魔界自然生成。既然这样,让魔繁衍后代也是多余,所以天生魔就没有生育功能。」
这次邵纯孜总算没再问为什么,愣住几秒:「没有功能?」顿了顿,「没功能啊……」
「你想说什么?」海夷眯起眼帘。
「没什么……」
邵纯孜哈哈两声,嘴角越咧越开,「这也没什么啊,不就是『无能』嘛,哈哈……唔……」
骤然覆到嘴上的双唇让他的笑声化为呜咽,片刻后,又飘出一声闷哼。起因是那只钻进了裤腰里面的手……。
顿时慌乱得不知所措,就算想挣扎却又没什么气力,真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呼吸也被毫不留情地掠夺而去,肺中的氧气越来越少,越来越窒息。
等到好不容易被放开,只剩下了气喘吁吁的余地,直勾勾望着人,目光急剧地闪烁不停:「你做什么?住手……你想干什么……」
「看你多有能耐啊。」半笑不笑地说完,海夷再一次吻下去。
邵纯孜根本避不开,甚至……老实说,他也并不是太想避开。
这个人的吻——这个人的嘴唇,还有舌头,软软的,凉凉的——其实是他自己温度太高,总而言之,很舒服,说不来的舒服……
本来他的头就很晕,现在更是越发晕眩,但又并不是那种让人讨厌的晕眩。而且晕虽晕,但身体上的感觉却并没有模糊,反而倍加清晰深刻。
那样的燥热,阵阵地汹涌而来,不仅在胸口,还有浑身上下,从头发到脚趾,尤其是……所有热度最集中的那个部位。
再怎么说他也是二十来岁的青年人,要说是不经人事,那是针对和别人而言。至于他自身……虽说并不是非常在意那种事,但也不可能完全没有过生理需求,而每当这种时候当然也就自己DIY。
而像眼下这样,…………完完全全是有生以来头一回。
不习惯、不自在,必定是在所难免,然而他又怎么能否认,这种感觉,比自己来还要好得多得多……
现在,就算他还有力气挣扎,也不想再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