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妖高声惨叫,象是触了电的鱼一样往后弹开。这个伤害对他来说绝对算得上是重创。
但邵纯孜还是一步也不敢放松,赶忙站起来,捡起弓,拉开弦。奇异的金光闪过弓身,与此同时,一枚金色的箭矢在手指间显现出来。
嗖!金光飞射而去。
蝎妖还在那里捧着尾巴哀嚎,根本没留意,就被一箭正中眉心。哀嚎声戛然而止,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随即,邵纯孜手也一松,弓再次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转过身,一步一步蹒跚过去,走到海夷面前,探出手摸上他胸前。
被刺穿的伤口呢?早就已经没有了,背后也完好如初,丝毫没有受过伤的痕迹。
说起来,鬼弥曾经讲过,针对不同对象都有专门的兵器。海夷是魔,比妖厉害那么多,肯定不是随随便便什么兵器伤能得了的。而且在一开始他也说了,那个蝎妖的修为低得可怜,对他来说当然更是不值一提……
邵纯孜叹了口气,自嘲般地扯扯嘴角:「见鬼的,我在干什么啊……」
话音未落,又有液体从嘴里涌出来,还是那黑色的血。
瞬时膝盖一软,就要倒地。所幸海夷及时伸手把他揽住,扶着他慢慢坐下。
现在再看他的脸色已经明显发黑,连嘴唇都是乌紫的,气喘吁吁,呼吸越来越困难,心率更是混乱不堪,好像随时可能坏掉似的。
但好在他的大脑还没彻底坏掉,有意识,也有视力,能够看见眼前的那张脸,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白痴?」
他小声嘀咕,象是给对方说,更象是说给他自己听,「对,这次你真的没错,你……你想笑就笑吧,你根本就不需要我,对吧……」
海夷没有接这种话,定定回视着他,眼中深邃光芒若隐若现:「你觉得有墨痕对于你而言是好是坏?」
「什么……」邵纯孜不太明白。
「墨痕作为兵器,托你的福,杀伤力也正在越来越强。」
海夷的话语缓慢而清晰,「你可以把它用来自卫,用来杀敌,用来——保护我,也可以用来杀任何无辜的人。」
「你……开什么玩笑?」
邵纯孜翻白眼,「我怎么可能那样……」
「不错,关键是在于你的用法。」
海夷说,「就像你体内具有魔和妖的力量,力量本身并没有好坏,全看你自己怎么把握。」
邵纯孜瞳孔紧缩,缓缓吸气,眼前愈加恍惚,心里却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得清新,变得明朗。
蓦地一声长叹,碎碎念叨:「惨了……你突然变得这么体贴,这么亲和……是不是我就快死了,所以在最后给我说点好听的?」
的确,呼吸还在越来越虚弱,实际上他连自己还在不在呼吸都已经不清楚了,视野也是一片昏暗,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只隐约看到一团黑影。
心脏还在跳,但却让人感觉随时可能停止,也许就在下一秒……
海夷望着他那越来越失神的脸,忽然问:「你不是说你宁愿从没有出生过吗?」
邵纯孜愣了一下,闭上眼睛:「嗯……我是想过,但现在,又不想了……死了就什么都不能做,如果死了,很多事都弄不明白,还有很多……」
仿佛是无意识的,手抬起来,捉住对方的衣襟,把脸往人胸前越偎越深,「我不想死,海夷,我不想死……」
海夷手臂渐渐用力,更紧地拥他入怀,低语:「我不会让你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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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 :云从龙
第112章 第一章(上)
如果让邵纯孜认真清算一下最近这些天他昏迷的次数,他大有可能会吐出一口血,然后再次气昏过去。
不过这其实也是没办法,不能怪他。以他目前的情形,有些事情对他来说还是过于勉强了些。偏偏他又是个「临难而上」不晓得退缩的笨蛋——这句是谁补充上的就不多说了。
要解开他身上的蝎毒,对海夷而言倒还不算难事。也正如海夷之前说过的,那只蝎妖道行很低,不然的话,在中毒的当时邵纯孜就直接倒了,哪里还会有后面那些反击。
不管怎样,中了毒就是中了毒,就算解完毒,身体也不是立马就痊愈如初,还需要一阵子的休息调养。
而邵纯孜就在昏迷中「调养」了几个小时,醒来时,已经是身在姚家老宅卧室的床上。
头晕脑胀中,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慢慢地涌回脑海……「顺便」也想起了某人……
邵纯孜离开卧室,去到庭院附近的后厅,就看到海夷坐在沙发里,身旁还站着几个人,样子好像有点眼熟,但又仅止于好像而已。
那边,海夷也发现他来了,只看了一眼,就继续对另外几个人说话,可惜从他这边是听不到说了些什么。话说完,那几人很快离去,之后海夷再次看向邵纯孜,用眼神示意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