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趣的是,围观群众吃到了又圆又大的瓜,也会对游戏更加兴奋。
卫衣少女此刻利落地将牌重新收回到手中,灵活细长的手指翻飞,牌在她手里好像有着魔力,不停地变换着形态。
刘铄想不通:“你说她看出这俩人的事倒是有可能,她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们是3号和4号的呢?”
“出千。”周迟贺突然开口。
刘铄的表情又变成了:你小子真天真。
他以为他们没怀疑过?可是每次聚会用来上牌的服务生、放牌的桌子甚至使用的卡牌都是不同的,她怎么可能做手脚。
周迟贺想说些什么,一个靠在沙发旁边的人朝刘铄招手:“你们俩,过来玩呗。”说是邀请,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因为小情侣突然跑走约会,游戏一时间缺了两个人。
宁枝在洗牌,没有抬眼。
对于她来说,参与游戏的是谁她都不在意,因为号码数字、是否为国王,只要她想都可以由她一手控制。
昨天张国福半夜一口气吃了三斤猫粮被送去洗胃,她熬的很晚,有一点困。所以接下来的几把都交给了旁边人去洗牌。她自己则是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周迟贺第一次看到她正面,和想象中的肆意张扬不同,少女的美是带着一定锋利程度的冰,安安静静。
他的手里被发了两张牌。
没有她的干预,游戏变得异常随机。
“哎呀,我喝就算了,人家小周才几岁就陪你们喝?”刘铄已经认了这个轮椅少年当兄弟,两个小透明总得互相帮助。于是站起来挡。
场上的人不依不饶,有一个姑娘甩了脸子:“不能玩就别玩。”
周迟贺很慢地举起酒杯,这是他第一次喝酒,被其中辛辣的味道呛的咳嗽。有些苍白的神色中泛起嫣红,逗的他们哈哈大笑。
他看了眼度数,5%不到的饮料。
“别看了,宁枝姐手里的那杯43度,跟威士忌差不多了。我之前抿过一口,苦死。”刘铄发现了他看向桌角那杯红酒的视线,偷偷跟他说。
宴会到了后半旬,彻底没了别的惩罚,所有人专心喝酒——公子小姐们本来就为了找个机会一醉方休,眼见着零点过去还有一半的人清醒,直接取消了别的惩罚,进入了点谁谁喝的环节。
宁枝偶尔被点到喝了几杯,她皮肤白,看起来也红了一些。
不知是不是周迟贺和刘铄的运气不好,他们从来没有抽到国王,甚至因为数字牌被国王叫到而不停地喝酒。他们不受欢迎,除了宁枝都在看热闹。
周迟贺因为眩晕和恶心去了洗手间吐。
等他离开的时候,恍惚间看到一个穿着卫衣的身影站在过道里,她很自然地路过他后停下了脚步。“你的牌掉了。”
周迟贺低头,轮椅压住了一张黑金色的牌。他皱眉,属于他的身份卡还捏在手里。
他回头,宁枝靠在墙壁上醒酒,她不在人群簇拥下的时候没有笑的那么灿烂,反而有些冷漠。周迟贺鬼使神差地捡起了地上的卡片。
少女动了,她慢悠悠地又一次路过周迟贺地身旁,顺势将他手里原本捏着的牌抽走,揉了下他的脑袋,左手将周迟贺的牌装进了口袋。
轮椅少年低头,他捡起的卡上写着一个词:
【King】
…
周家的小残废拿到了国王牌,这让一些人不爽。但是他们依旧期待着轮椅少年点到他自己的数字——国王也不知道自己的号码是什么。
这给了这个游戏很多看头。
“…5号,喝……7号的酒。”周迟贺的声音因为难受有些沙哑。他只能随机选了两个第一时间想到的数字。
场上的人环视一圈,突然意识到一个刺激的事——他们没有拿到5和7。
只剩下两个人。
周迟贺的暗牌被掀开,是5。
吵吵嚷嚷的声音更大了,一个不能喝酒的要不得不去喝宁枝手里那杯高度酒,真的是有好戏看。
他们抻着脖子看周迟贺缓缓拿起了桌角的高脚杯。
少年皱眉,稍稍倾斜。
入口却并非苦涩,而是一种工业香精堆砌起来的甜腻。
——葡萄汁
他一饮而尽后,众人为他欢呼鼓掌,彻底认可了周家小少爷身残志坚的事实。这是他参加的第一场名利酒会,以一群人的刮目相看作为结局。
…
很多年后,他轻轻咬着医生的唇角问:“你怎么猜到要提前换了那杯酒。”
宁枝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被吵醒的起床气让她一巴掌糊了过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滚。”
男人像突然发疯一般把头埋进她的怀里,不停地呢喃:“医生你真好,你真好。”
“我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