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姐。”徐越忽然叫住她。
“怎么了,徐先生。”冯地遥停下步伐,转身看他。
“哎,是这样,这件事,是真的吗?”徐越看了一眼天上,又指了水库的方向,大概是觉得这个词不吉利,不想说出口。
冯地遥看着他,想了想,说:“徐先生,说实在话,你们所有人全都走了,肯定会带走贵重物品,最后留下这些平房,空房子,一亩三分地……我能从这些东西里拿走什么呢?”她抿了下唇,“连夜搬空你们的水果吗?可是我说了,九点钟,就会天降暴雨,这个水库也会因为水位升高出大问题,如果没发生以上情况,你们很快也会发现我是个骗子。”
“我没有那个意思。”徐越尴尬地说。
这时严婉走过来,大概是听完了徐阜的情况汇报,面容严肃道:“我们也走吧。他们见我们留在这里,就会认为事情没有那么严峻。让他们留下做后续工作就行了。”
严婉是该说的说过了,也试图召集众人开大会说服,但剩下的这群汉子是怎么也说不听,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也不可能闷棍子敲晕了带走。
冯地遥也是这么想的,留下是死路一条,她们还得趁着天黑之前出山,否则天黑了山路不好开车。
“六点,最迟六点,你们就得走,”冯地遥对徐阜和徐越说,“此番不听的,都是命里有劫,谁也救不了。”
现在是下午五点多钟,下午晴转多云,刚才还是毛毛细雨,现在却是下起了小雨。
一行人上了车,况玩延还是开车的那个,照着原路怎么来的,就怎么开出去。
实际上她们也走不了多远,如果是提前半个多小时出山,指不定能出山到县城的镇子上,不过因为另一座山也即将爆发山洪,县城里多少也会受到影响,但更大的影响是因暴雨天漏电伤亡,而不是遭洪水淹没。
雨越下越大,天色彻底黑下来了,最终几人只能停在离县城最近的一座山,也就是即将爆发山洪的那座山的山脚下不远。
半山腰上也有不少房子,大多都是两层楼的,因为暴雨天,家家户户紧紧关着门。
“十分钟。”冯地遥看着时间说。
三个字,让严婉心一惊,赶忙带着人敲门,好不容易敲开了其中一户人家,说明来意,想要借宿。
那户人家并不情愿,但看着黑夜暴雨天,还是不情不愿的放人进来了。
冯地遥在外面观察了一下地形,让随行的两辆车停在屋子斜后方,免得被洪水冲走。冲走是小问题,砸到人就是大事情了。
严婉敲开的这户人家姓陈,屋主人叫陈胜益,他们的屋子恰巧是一条道路的拐弯处,斜对面的下方也有屋子,后面的上方也有屋子,洪水从山上下来,上方的屋子是首当其冲被洪水冲击,但会影响到洪水的流势,从而减少了对她们所在的这户房子的影响。
冯地遥迅速朝停好车走过来的况玩延说明了情况,况玩延听完,二话不说便奔到了上面的房子,拍打铁门,说明情况。
冯地遥则转身进了身后的人家,严婉还在说场面话,打感情牌,冯地遥却等不了了,告诉他们不久后就会爆发山洪,上面的屋子会塌。
陈胜益一听,脸色慌了,马上出了门。
屋里的几个妇人小孩也很慌,被陈胜益一嗓子吼着不许出来,于是只能扒在门边干巴巴地看着。
那扇门开的是不疾不徐,陈胜益刚出去,门才打开,于是陈胜益也不过去了,直接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大吼,说山洪又要爆发了,让开门的汉子赶紧带着妻女老娘下来。
又?冯地遥捕捉到这个字眼,但是情况紧急,没说话。
况玩延一听事情搞定,原本想回来,看到还有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只好一把进去背起老人,往陈胜益的屋子跑。
“五分钟。”冯地遥又看了一眼时间,“快一点。”
陈胜益听完,虽然不知道她是谁,却还是信了,又吼了一嗓子:“老三!钱不要了,麻溜的给老子滚过来!”
大雨倾盆,他的声音大半是淹没在黑夜中。
况玩延进了屋,赶紧把老人放下,然而陈胜益口中的老三还是没出现,陈胜益快骂娘了。
“还有俩个小的。”陈胜益请求地看了况玩延一眼。
多的不必说,俩人又冒着倾盆大雨往上方的屋子奔去。
门边几乎挤满了人,似乎有什么声音从右边的远方传来。
“一分钟。”冯地遥继续看时间。
千钧一发之际,夜幕中有人冲了出来,是陈胜益,怀里抱着一个小孩,他的后头跟着况玩延,同样抱着一个小孩,在后面是一对男女,俩人怀里抱着一大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