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处的楼梯道能清晰地感觉到心脏的每一次跳动带来的震动感, 这使得她和巨大心脏之间的关系似乎又缩近了, 那是一种灵魂上的逼近, 让她发自内心地产生一种想要臣服的冲动。
梁挽颐看了一会儿, 虽然这次她心里那种发毛的感觉也没减轻多少,但至少没再出现什么意外。
她收回了目光,又开始往下走。
旋转向下的楼梯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其最深处隐藏在模糊的阴影里,散发着一种神秘未知的吸引力。
梁挽颐越是往下走就越是警惕,她总觉得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这个地方不该如此平静才对。
她一路向下走去,虽然步伐很慢,但她也能明显感觉出她已经下得非常深了。
周围并不是绝对的静,因为她还能听到那颗巨大心脏跳动的声音,这声音也不突兀,因为和她的心跳声是完全同步的,若非她仔细留意,很容易就会误以为那是自己的心脏发出的声音。
可也正是因为这声响,她所处的这处空间透出了一种很浓郁的荒凉感,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梁挽颐又开始思考那个问题,徐念去哪了?
所以他真的把她当作实验品或者是养料随手扔到了这里?
梁挽颐的拳头逐渐捏紧了,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指尖上被她咬出的伤口也传来了清晰的疼痛感。
她一定要活着走出去,她要当面质问徐念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也怪她太天真了,梁挽颐想着,她从一开始就不该相信徐念的,他身上的种种怪异早就已经说明了他并非人类。既然本身就不是人类,他就绝不可能和她站在同一个立场上。
或者......如果能找到机会,她也不介意让徐念彻底从人类的世界消失。
一个对人类抱着敌意的非人怪物只会带来更可怕的灾难,她冷静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她能找到逃出去的办法。
她如今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在地球上,还是说她其实只是在做一个无比真实的梦......
梁挽颐的脚步突然停下了,因为在她侧旁的肉墙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新的事物。
那是一扇门,一扇金属材质的门,和她刚刚透过舷窗向外望去时看到的、覆盖着这只巨型生命体的金属材质是一样的,连颜色都是一般无二冷银色。
这扇门完全镶嵌在肉墙里,非常的格格不入,却又与周遭的一切形成了一种很其他的平衡。
门与肉墙连接着的边缘被那些像蜘蛛网一样的小血管覆盖着,像硬生生往血肉组织里打入了一道钢板。
这扇门是朝着巨型心脏的方向开着的,这让梁挽颐很怀疑,如果她真的打开了这扇门,那些被关在门后的绿苔色黏液是否会直接灌进来,将她完全淹没。
但她的常识又告诉她,如果这扇门后真的就是那汪洋的黏液,那么在压强的作用下,它是不可能被打开的。
银色的金属门上有一道指纹锁,可以用指纹开门,也可以选择输入密码,密码正确门就会开。
这种组合愈发让梁挽颐觉得别扭,太具有现代感和日常感了,在这种怪异的地方,越是看起来平常的东西,就越显得奇怪。
梁挽颐没马上去研究要怎么开门,因为她发现顺着楼梯往下,距离她眼前这扇门的不远处有着一道一模一样的银色金属门。
这是什么意思......
梁挽颐伸长脖子继续往下看,她惊讶地发现沿着这一侧的墙壁向下,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扇相同的银色金属门。
所以这里面是有很多层吗?每一扇门都对应着一层?
梁挽颐皱着眉,再次把目光转向了面前的这扇门上。
她看了一会儿,慢慢把耳朵贴了上去。
“砰!砰!砰......”
除了巨型心脏的跳动声以外,她再听不到别的声音了,连她想象中的水流涌动的声音都没有。
梁挽颐移开了耳朵,低头盯着那道锁。
只要把正确的密码输入其中,门就可以打开,就是不知道如果密码错误了,会不会给她招来什么可怕的灾难。
她犹豫了起来,犹豫着自己是继续往下探索,还是尝试着看看能不能猜出正确密码,打开这道门。
往下走的话似乎要保险一点,她不能确定门后有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梁挽颐沉默了好半天,突然又想通了,谁又能保证楼梯的尽头就是绝对的安全呢?说不定尽头和门后一样危险,她要找出口肯定是要探索的,如果一路往下还是出不去,她到时候还是得回头来调查这些门。
所以既然现在都到这了,干脆进去看看算了。
那么现在困扰着她的就是打开这扇门的密码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