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挽颐突然反应过来,太阳的炙热和明亮都只是对人类而言,它的的耀眼和独一无二也仅限在太阳系中。若放眼整个银河系,人类所生活的太阳系也不过尔尔。
可眼前这洞穴中的壁画显然是以太阳为原点,因此象征着太阳的三足金乌图案才绘制在了最中心的位置,还散发着炙热的白色光芒。
梁挽颐隐隐明白了什么,她再次扭头朝着墙壁上绘有其他星系的壁画看去,那些星系图果真以到太阳系的距离为依据,画得稍大的是离得近的,画得小的,则是离得远的。
这副明明是二维平面的图竟硬生生用这种方式画出了三维的空间距离感。
这种感觉很奇妙,梁挽颐有一瞬间觉得她好像不是在看一副巨大而完整的壁画,而是真的在从某种诡异的角度观察着神秘莫测的银河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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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淮南子》
[2]《春秋元命苞》
第63章 ⑥③
梁挽颐很茫然, 为什么这抽象而简单的壁画竟然会给她如此毛骨悚然的真实感?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头顶的三足金乌纹路散发出来的光芒又是从何而来?那种像阳光一样的感觉难道是白炽灯吗?
可这处洞穴看起来分明年代久远,绝不像现代的建筑,棚顶的三足金乌图案也明显有年头了。
但如果真的是千百年前的文明遗留下的痕迹, 又怎么会有灯光?即使那时候真的有人研究出了照明技术,也不可能真的有灯可以一直亮到现在。
满墙的壁画都是由最简易的条纹组成的, 像一副巨大的简笔画, 却将这处宫殿般庞大的洞穴覆盖得密不透风,让梁挽颐持续地头皮发麻。
有好几个瞬间, 她都觉得这处洞穴比肉眼所见的还要辽阔,墙壁上的二维图画像是将洞穴向着更深远的空间展开。
她处在这片空间中, 是最卑微的蝼蚁, 渺小到还不如宇宙中的一粒尘埃,只是沧海一粟。
梁挽颐全身战栗, 周围的温度明明不低, 她却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战。
如果说, 真如她想象的那样,墙壁上的那些不是简单的壁画,是真正的银河系的缩影,那么她脚下的这个山洞,她所处的这片空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她现在又是以一个怎样的视角在观察着本应广袤无垠的银河系?
她仿佛是跳出了原本的维度, 到达了一个神秘到让人无法理解的世界。
梁挽颐压下心底的恐惧感, 颤巍巍地抬起手,想去触碰褐色墙壁上的图案, 可就在她的手指距离墙壁三寸远时, 她又突然停住了, 她脸上茫然的表情也逐渐被不可置信所替代。
她吃惊地发现墙壁上的壁画并非是人为绘制上去的, 而是自发生长出来的,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壁画,而是一种陌生的苔藓!
黑绿的苔藓爬满了肉瘤状的墙壁,隐隐泛着血色,像寄生真菌般紧紧地攀附其上,从血管中努力汲取养分,密密麻麻的,仿佛拥有着极为高级的自主意识。
梁挽颐惊恐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她不知道墙上这种陌生真菌是否带着什么毒素,又是否会对她的精神产生影响,她不敢轻易去做任何尝试。
她不是生物专业的,也不是专门研究植物的,但她也从来没听说过有哪种真菌可以自主生长成人类能够理解的图案。
如果眼前的真菌真的有这种能力,它岂不是可以和人进行沟通了?
它既然可以依靠生长来绘制图案,那是否也可以通过生长来书写文字?只是梁挽颐并不知道它们的生长周期是什么,要与它们沟通需要等待多长的时间。
思及此,梁挽颐发现她刚刚竟然产生了想要向这些古怪真菌问路的冲动。
她疯了吗?
梁挽颐伸手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脸,这东西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呢,就算它真的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她也并不觉得它所生长出的文字是安全的。
谁又能保证看到那些文字之后,她的精神还是正常的?
她再次抬头向头顶上的三足金乌图案看去,虽然离得非常远,但还是能够看出来,那棚顶的花纹和墙壁上的一样,都是由这种奇怪的苔藓生长而成的。
这样看来,从上方照射而下的光芒应该也是这种苔藓散发的光,她以前就听说过有些真菌会在特殊的情况下发光。
梁挽颐摇了摇头,收回目光,她又往后退了几步,并不打算真的去搞明白那些真菌到底是什么?她甚至觉得这本身就不是她应该知道,她现在只想赶紧找到出去的方法。
洞穴很大,整体呈圆形,在最中央的地方有一个同样是圆形的大水池,水面极为平静,静得就像一面镜子,没有水的轻薄感,反倒让人觉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