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世界一片洁白, 地面被一层厚厚的雪覆盖着, 一切都变得柔软又寂静,但梁挽颐知道,眼前所见的雪,绝不寻常,它所表露出的平静都是一种假象。
梁挽颐跟着徐念走出了木屋,冷空气很快从四面八方包裹了过来,她心想,还好徐念借了套衣服给她,要不然这么冷的天气,她可能真的会被冻得受不了。
雪地很柔软,步子落在上面便会微微下陷,印出脚印,稍微有些借不上力。
梁挽颐慢吞吞走了几步,就见前面的徐念回头看来,向她伸出了一只手,她愣了一下,很快就抬起胳膊抓住了那只手。
她戴了徐念给她的那副手套,隔着一层厚毛线,牵手便不会显得太过亲密。
“等会儿进屋了,你不要和我靠得太近,你去找萧野。”
梁挽颐抬眸看向徐念,就听他解释道:“他们可能会攻击我,你离我太近恐怕会被波及。”
梁挽颐抿唇露出了思索之色,徐念的话让她想起了田悦,所以说徐念对田悦也受到了污染的影响的依据还真是因为田悦主动攻击了他?
所以屋子里的那些人,因为受到了严重的污染,也会对徐念产生攻击行为?
梁挽颐不禁思考起了另一个问题,如果说受到污染的人会对徐念有敌意,是不是就说明那些实体是徐念的敌人。
人类显然也是实体的敌人,那么作为疑似非人类的徐念会帮助人类,是因为在他看来,他和人类是实体共同的敌人,有合作的可能吗?
“那我需要做什么吗?”梁挽颐问道。
“如果他们真的攻击我,你就拉着萧野往外跑。”
“不管你了?”
“嗯,不用管我。”
梁挽颐没吭声了,两人沉默着走了一会儿,徐念突然半开玩笑般地道:“梁小姐,我还以为你会义正言辞地跟我说一些类似于,‘让我一个人走是不可能的!我是不会扔下你的!’之类的话呢。”
梁挽颐的眼皮跳了一下:“你希望我这么说?”
“我当然不希望,所以我都想好了该怎么反驳你。”
梁挽颐无言以对:“我看起来那么傻吗?你都刀枪不入了,我倒还算有自知之明,会先担心自己的死活的。”
徐念竟然被她的话逗笑了:“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徐念,你跟我想象得还挺不一样的。”梁挽颐突然这么评价了他一句。
徐念有些意外地问道:“在你的想象里,我该是什么样?”
“海哥说你社恐。”
“哦?是吗?”徐念神色不明,“他倒也没说错,我还蛮社恐的。”
梁挽颐眨了眨眼睛:“我还以为你会是那种比较高冷,不太爱说话的性格呢。”
“比较高冷,不太爱说话,”徐念垂眸望来,神色间带了几分笑意,“这是在说梁小姐你吧。”
梁挽颐愣住了,原来她给人的是这种印象吗?
......
萧野现在觉得自己要崩溃了,梁挽颐接了电话之后就走了,这一走,愣是两个多小时都没回来,她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不是说去接那位民宿老板吗?这是接到哪去了?
萧野心里一边担心着梁挽颐的安危,一边又觉得自己的处境也没好到哪去。
梁挽颐离开之后,木屋内的情况并未出现任何变化,窗边的人仍旧粘连在一起,躺在地上不停蠕动着,其他人对这怪异扭曲的一幕却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态度。
萧野僵硬地在门口站了好半天,等到其他人不再关注他之后,他就在屋子里找了个角落,小心翼翼地坐下,紧张地观察其他人的同时,也不停思考着眼下到底算是什么情况。
从昨晚开始下雪起,这个地方就变得不一样了,他们没办法走出去,也联系不上外界,柳晶晶还突然死亡,其他人出现了可怕的异变,他甚至在混乱的幻象中看到了死去多年的冯茉。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他们这群人连同这一小片天地都落入到了异世界。
萧野皱眉回忆着,可以肯定的是,梁挽颐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他甚至有种,此时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由梁挽颐带来的感觉。
他在这个地方住了四年,从来都没遇到这种怪事,一切的怪异都是从梁挽颐来开始的。
她来的第一天,他们就在来的路上遇上了鬼打墙,如今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萧野思索着,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日遇上鬼打墙之后,就是接到了海哥打来的电话,才成功逃脱出来,海哥当时也说了,电话是他们老板让打的。
梁挽颐刚刚也是接到了民宿老板打来的电话离开了,明明联系不上外界,那位老板却能把电话打过来,这是不是也说明他也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