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的房间比之前明亮了些。
依旧镶嵌着一面能够映照出房间所有角落的镜子。
桑唯望着镜子若有所思。
怎么感觉斯温德勒的灵魂白了点呢？
斯温德勒微微笑着，“下午好。”
桑唯躺在了医疗用椅。
“嗯，下午好。”
斯温德勒原本想聊聊天, 但见桑唯已经准备好, 便把想好的话题咽回去, 开始做精神力的疏导。
精神力可以说是主人心情和性格的最直白反应。
它不会掩饰, 更不会伪装
如同婴儿, 难过会哭，开心会笑，而且还是以极为强烈的情绪表达出来。
斯温德勒的精神力如同蜘蛛丝线一般，根根分明，交织成网，网住了桑唯的精神力，未成年的精神力却又溢了出来，重新包裹了教皇。
不知道是谁网住了谁。
落日溶金，将天空晕染成瑰色。
斯温德勒结束了今天的精神力疏导。
桑唯躺在医疗用椅勾着垂落在手边的翅膀，指尖随意逗弄着柔软的羽毛。
“我觉得我不用疏导精神力了。”
她说。
斯温德勒笑容一顿，随即温柔说，“疏导精神力要到精神体彻底成熟，不过唯唯这么厉害，可能二十岁，或者十九岁，甚至更早就可以疏导结束。”
桑唯眨眨眼。
斯温德勒：“现在一下子放出来所有的精神力，可能会对你造成损伤。”
桑唯唔了声，“那就等等。”
“但还是要快点结束的好。”
斯温德勒面色不改的嗯了声。
还是从桑唯的话语中，窥探到了几分“她很破切想要甩开他”的心情。
这种甩开可能仅仅只是“她不想要自己的精神力受制于人”。
尽管帮未成年疏导精神力的时刻，桑唯依旧是全身心的信任。
斯温德勒其实不太明白。
为什么未成年能在全身心信任的情况下，还想着摆脱这种情况。
他……
他很喜欢帮桑唯疏导精神力。
不仅仅是一种极为亲密的关系，更是他们之间独有的联系。
桑唯不知道教皇百转千回的心思。
玩了会儿翅膀，就跳下医疗用椅，“走了，吃饭去了。”
斯温德勒微笑，“好。”
目光落在少女散发着“蛊惑”香气的身上。
在得到最特殊的“朋友”之后，竟然升起了巨大的恐慌，怕“朋友”的位置被抢夺，也怕唯唯在某一天将他剔除掉朋友这个行列。
仅仅只有在“成为朋友”的那一刻满足了。
斯温德勒陪桑唯吃完饭以后，“等会儿回去我们会路过凯撒商城，你上次没来得及逛，今天要来逛逛吗？”
桑唯想了想，拒绝了教皇的邀请，“我还得回去写作业。”
斯温德勒：“好。”
“那这周末呢？”
桑唯，“还不确定。”
“说不定又有别的事情了。”
斯温德勒接二连三得到拒绝。
心中不安越来越大，自己所恐慌的仿佛都成了真的。
桑唯见他沉默不言，试探问：“那我今天就先回学校了。”
斯温德勒：“不回家吗？”
桑唯想到在家里住的扶矢，“也可以。”
斯温德勒：“我送你。”
他心情好了点。
桑唯疑惑，“你情绪变化的好奇怪，一会儿失落一会儿开心的。”
斯温德勒讶异。
没料到桑唯感官如此敏锐。
“你在担心我拥有其他朋友吗？”
桑唯观察斯温德勒的神色，随即安慰她的好朋友。
“不用担心，你永远都是我唯一的好朋友。”
斯温德勒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连心中涌出的微妙恐慌都没注意到。
当他不久终于意识到匡定在一个身份界限内，好朋友这三个字便如同诅咒一样，如附骨之蛆趴在他身上，甩也甩不掉。
此刻却怀疑欢乐。
把未成年送回了家。
像是巧合。
又遇到了下班回来的荀谌。
桑唯欢快打招呼，“哥哥好。”
斯温德勒笑容僵住，“哥哥？”
荀谌略微蹙眉，“教皇什么时候开始乱认亲戚了？”
斯温德勒：“……”
桑唯给斯温德勒介绍，“我和荀谌结拜成异父异母的兄妹了。”
斯温德勒：“原来是这样。”
荀谌盯着斯温德勒强颜欢笑的面色，颇有几分舒畅。
身份正统原来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
荀谌：“多谢教皇送舍妹回家。”
教皇并不想要这个感谢。
他笑了笑，“不客气，送好朋友回家，是我应该做的。”
荀谌淡声回：“只是朋友而已。”
斯温德勒：“从未婚夫妻到兄妹，荀先生已经认清自己的位置了呢。”
荀谌：“教皇又是什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