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汤力捣捣安德烈:“你相亲对象。”
安德烈叹口气。
他们走近,安德烈对他和善地笑笑:“怎么不进去等?”
相亲对象卡鲁姆讪笑了一下:“她不让我进。”
尤金正把腿翘在桌上打游戏,一看见卡鲁姆进来就摘掉硕大的耳机,兴师问罪地喊:“谁让你进来的。”
然后卡鲁姆的身后跟着进来了安德烈和金汤力。
安德烈说:“我。”
尤金撇撇嘴,放下了腿,又吐吐舌头,但是在卡鲁姆看过来的时候,朝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又在安德烈眼神过来的时候,办了个鬼脸。
安德烈指挥她,“尤金,倒杯茶。”
“没茶啦。”
“那就倒杯水。”
尤金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去倒水,然后放在了卡鲁姆面前,卡鲁姆道了声谢谢。安德烈轻声对卡鲁姆说:“我去换件衣服,很快回来。”
尤金一看没人,一屁股坐在了卡鲁姆对面,谨慎地仔细看了他一遍,看得卡鲁姆有点局促,她才挤出个灿烂的假笑,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他相了这么多亲,男男女女都有,不少人都很殷勤,但你这么殷勤还是头一次见。”
卡鲁姆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觉得我们比较合得来。”
“不会吧老兄,安德烈这人很会跟人打交道,他跟谁都合得来,你别会错意了。哦,我知道了,你太自闭,没见过这种人,现在你开眼啦,赶紧走吧,拜拜。”
然后尤金就被安德烈拎着后领拉了起来,“去给我也倒杯水。”
“一周就给这么点钱,还挺多工作内容。”尤金抱怨着,还是去给他倒了水。
金汤力觉得这种场合不适合自己听,索性去和尤金一起打游戏了。
但他们是不是瞟瞟那两人的方向,然后嚼薯片,很八卦地看着。
尤金说:“我赌他们俩肯定分。”
金汤力摇头,“我看未必。”
“现在安德烈一定正在跟他解释,我们俩不合适,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
“不会。要相亲的可是安德烈,他年纪也不小了,总要找个伴侣的吧。”
“他虽然要相亲,但是其实还是心里有人。”尤金眯起眼,很懂行的样子,“我看过爱情小说,我懂,听我的。”
“艾森吗?”
尤金说:“其实我推断艾森已经死了,我们现在见证的,就是一个未亡人的自我沉醉。这就是所谓的天各一方但纠缠不断,未亡人越继续生活就越想念亡夫,越想念就越爱他,余生每每想起他,很多年后还能从当时相处的一点一滴中猛然回味出、发现过往的某个瞬间他那时原来如此珍爱你,未亡人与亡夫只能如此跨越时空相恋。不然为什么亡夫要说‘别等我’。只恨当时不解风情,只惜当时瞻前顾后。安德烈现在正在慢慢接受艾森已死的事实。”
她得意洋洋地讲完,就听见头顶有人问:“什么事实?”
尤金和金汤力吓了一大跳,差点没摔地上,尤金仰着头看,看见安德烈暗沉沉的脸,金汤力反应快,立马闪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尤金则干咽一下,弱弱地往旁边挪了挪,“你坐,老板。”
安德烈坐下来。
“哎,你相亲对象呢?”
“走了。”
“你跟他说清啦。”
安德烈歪歪头看她。“我跟他说清什么了?”
“你断情绝欲了嘛,打算守寡终身。”
“……”安德烈托着下巴,看了一会儿她,突然问:“尤金,你在我这里工作多久了?”
尤金眨巴两下眼,马上明白了,就差跳起来:“哈,你要开除我?就为了我推测他已经死啦?不是很有道理吗?那要不然你反驳我好了。”
“所以我就说,你们年轻人真的很没有界限感。”
尤金气呼呼地坐下来:“怎么了嘛,你就保证你从来没这么猜测过是吧?”
“总而言之,我不想再听见你说这个。”
尤金皱着一张脸,倒回椅子上:“你这是自我折磨你知道吧,失踪一段时间还要推测死亡呢。”
“尤金。”
“好了好了,知道了。”尤金坐直,“不说了行了吧,谁难受谁自己受着咯。”
安德烈不说话了,盯着面前半杯水出声。
尤金凑到他身边,托着下巴看他,“啊,破碎的男人。”
安德烈转头无语地看她,尤金笑嘻嘻地说:“还在对人生还手的可怜男人,你打算什么时候投降呢。”
“你们学校就不教尊老爱幼吗?”
“教啊,但你是中年人。”
安德烈摇摇头,站起来,走到窗边关窗户。
尤金也跳着跟过来,背着手跟在安德烈身后,从一扇窗跟到另一扇窗,看了看窗外的夕阳,“外面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