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我突然没忍住笑了一下:“你在你弟弟面前也是这么毕恭毕敬吗?”
我想一定是因为我的脸色冷了下来,因为她显然吓了一跳,立刻闭上了嘴巴,低着头跟在我身后。
我走向零售机:“你要什么?”
她挤过来看了看:“……橙汁吧。”
我请她喝,然后请她跟我一起做到平台的长椅上。
她双手捧着橙汁,低着头一声不发地慢慢嘬吸管,弄出很大的声音,我把杯子放在桌上,她吓了一跳,放下了橙汁。
“你们社团做什么的?”
她抬头看我:“研究星象,星象关乎家国命运……”
我打断她:“那我就直说了,你们的研究和我弟弟没有关系对吧。”
她竟然没有否认,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才说:“关于你弟弟有很多传言。”见我没有出声,她继续道:“他很神秘,他说有个‘东西’跟着他。那东西很危险,也很厉害。”
“跟谁说?跟你吗?”
她摇摇头:“几个月前吧,有人在更衣室里堵他,我想可能是想揍他一顿?但是你猜怎么着,我听跑出来的人说,砸向他的拳头都会开始脱皮,脱得骨头都露出来了……”
“没人报医吗?”
她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给他惹麻烦,会有什么好下场?”然后她叹了口气,“不过重点其实不是他,是他说的那个东西,他只是第一个被选中的人。后面有胆大的问过他,这东西是不是只跟他,他说不是,只要成为它的信使,照它说的做,就会被它庇佑。”
“还有谁知道。”
她想了想:“不清楚,总有人去问吧。我听说,有人真的见到了它,向它祈愿成绩提高,似乎真的有效果。”
“它在哪?”
“它到处都是。”她这话说得神秘兮兮,“你不用去找它,你想着你的愿望,愿望越强烈,它就会出现。”
上课铃叫走了她,她把橙汁扔进垃圾桶,小跑着回了班。因为她裤子动起来,我才发现,她裤子口袋里有根白色的木枝。
鲁基乌斯放学路上一直拍我,想把我的无精打采拍散,可我因为脑子里一直在想密教会的事,越想越头疼,我非常想知道密教会到底会不会影响我弟弟,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然后在路口处,我看到地上有一根半掌长的、缠红线的树枝。
这树枝很奇怪,是白褐色的,也许是白桦树或者银杉树?
我停下了脚步,鲁基乌斯绕到我前面:“怎么了?”
“那里有根树枝。”我指了指前面,鲁基乌斯看了一眼,走过去,蹲下来,伸手要拿,我跟过去阻止了他。
“树枝上为什么会缠红线?”
鲁基乌斯耸耸肩:“谁扔的吧。”他说着要捡,我又一次阻止他。
“我总觉得很奇怪。”我说,“密教会的那个部长也有一根这东西。”
“所以呢?”
我的预感很不好:“还是不要碰了。”
鲁基乌斯站起来:“好吧。”他满不在乎地朝前走,“谁知道捡了会发生什么呢。”
这让我伸手拉住了他:“等等。”
我们站在街口的拐角处,观察着经过的人,守望着是否有人会捡起那根木枝。
等待的时候,我问鲁基乌斯:“你对密教会了解多少?”
他说:“仅限于他们的申报材料,而且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在意,我知道你平常就紧张兮兮的,但怪力乱神?至于吗。”
我弟弟那天身边的血圈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我比谁都确定,我弟弟的问题,一定是有什么更玄奇的力量在背后,而现在,这力量说不定正要现出原型。
鲁基乌斯又继续大讲特讲:“这个教那个教,问题就在于他们好像做交易一样,你行善积德,或者你十恶不赦,就会得到奖励或下地狱,本来应该善恶分明。但这种新立的团体简直就是在搞促销,没有原则,全是欲/望。就拿密教会来说,我就有听到传闻,说他们在追一个神秘东西,实现愿望什么的……”鲁基乌斯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人想走捷径,真是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什么烂事都做得出来……”
我拉住他:“嘘!”
有个男生走到了街口,他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似乎远远就看到了那树枝,快步走到了它跟前,却又犹豫了。他满头是汗,人瘦瘦的像一根杆在那树枝旁边晃。
他四处望了望,很是紧张,没有看到躲在角落的我和鲁基乌斯,走出几步,又跑着折返,一把捞起那树枝,捏在手里,快步朝东走去。
我和鲁基乌斯对了个眼神,跟了上去。
我们保持着一定距离,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男生看起来颇有点神经兮兮,甚至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