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安静的。”
艾森耸耸肩:“只有我们两个人,能不安静吗?”
“谁刷碗?”
“我有伤,浑身上下都是伤。”
“我做了饭,很累的。”
艾森想了想:“去哪找个小孩吧。或者你生一个。”
“我不生,我胆子小。”
“哦,原来这是你不生的原因啊。”
他们瞎扯了半天,还是没人刷碗,最终决定,买个洗碗机。
大约一星期后,在一个鸟语花香的清晨,艾森穿上漂亮的白衬衫,露出大半胸膛,十字架在胸前摇晃,衬衫尾扎在裤子里,长腿一迈,皮鞋在街上哒哒作响,他松松扎起头发,两缕拨在耳后,安德烈送给他的耳钉熠熠生辉,左眼有块白纱布,表情愉悦开心,他身体挺拔轻盈,体态优美,走过带来一阵清香,在花店买了一束玫瑰,一盒蛋糕。
他登上楼梯,走到公寓门口,守门的保安看了看他的打扮,向他打招呼:“见人?”
艾森摇摇玫瑰花,笑得令人喜爱:“是的。”
保安为他打开门,艾森绅士地点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艾森按下楼层,对电梯里同行的小女孩笑笑,在9层停下,走了出去,向左来到第二户,敲了敲门。
开门的男人愣了下:“你是?”
艾森将男人逼得后退了几步,走进去,站在玄关扫了一眼:“洛斯呢?”
“你找他?”男人转头看了房间的方向,然后移步挡在了他面前,“什么事?”
房间内的洛斯听到了响动,拉开门边打哈欠边走出来:“怎么了?”他猛地发现来人是艾森,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僵在了原地。
见他出来,艾森便笑起来,男人以为他们认识,帮忙接下来艾森手里的蛋糕。
艾森只是盯着洛斯,在洛斯终于反应过来想动作的时候,冷冰冰地转向面前的男人,开口道:“去死。”
男人愣了一下,转头去看洛斯,但他黑火燃烧如烟尘,沉默不能发喊,艾森伸手从不复存在的对面手中接下落下的蛋糕,走到已经颓然坐在地上的洛斯身边,把玫瑰花递给他。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洛斯嘴唇颤抖:“你说过……让我们选……”
艾森笑眯眯的:“我客气一下嘛。让你选你就选,我的面子哪里放?”
“我你妈……”
“嗯?”
“……我……你不能……”洛斯嘴唇发干,舔了又舔,“为什么……”
艾森把玫瑰花轻轻放在他怀里,伸手抚摸他面如死灰的脸:“因为我是艾森,因为我存在,你在我面前没有自由。大家都知道的事,真的要我再重复吗?”
洛斯没有接那束玫瑰,也没有出声,艾森站起来,弯腰在他头顶吻了吻:“今晚回来的时候,带瓶酒回来。”他俯视了一会儿洛斯,突然笑了笑:“仔细想想,我和你们的关系,也是够病态的啊。”
艾森说完便拎起蛋糕,迈着同来时一样轻快的步伐,扬长而去。
中午安德烈吃蛋糕的时候,仔细品味了一下:“糖放多了。”
艾森耸耸肩:“下午换家店。”
于是下午四点,他站在蛋糕店的橱窗边向里看,直到在玻璃倒影上看见了波达罗克走进对面的咖啡馆,他才把鼻梁上的墨镜向上推推,过了马路。
波达罗克对着餐饮单想点个最便宜的饮料,正好门口被人推开,他看见艾森走进来。艾森下午穿了条宽松的白色短裤,左腿纹身从脚踝一直向上,红黄相间的夏威夷风情短袖敞着领口,露出项链和隐隐约约的纹身,太阳镜遮了大半张脸,头顶着黄色的宽沿草帽,草帽还垂着一条粉红色的编织结,艾森咧开嘴笑,冲他挥挥手。
波达罗克转头对服务生说:“给我最贵的。”
“先说好,”波达罗克绷着脸,看着艾森在他对面坐下来,“你同意让我们走的,你不能反悔。”
艾森摘下帽子,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当然不会啦,我是个守信的人。”
“你找我想说什么?”
“干嘛这么冷淡,”艾森笑起来,“好歹我们小时候也做过一段时间搭档,没必要这么生疏吧。”
波达罗克听了这句话,脸色突然严肃起来:“不是跟你。”
艾森眨眨眼睛:“每个艾森都是我,我这叫‘重生’,你又不是不知道。”
波达罗克不出声,只是转开脸。
“我有所有他的记忆。”艾森向前凑凑,“我记得,大概是我们十六岁左右?我在凤凰城抓地精,你被送来帮我的忙,其实只是因为我说错了话,教会想让你来监督我。一开始我不是很喜欢你,你也不是很喜欢我,你总是发明一些奇奇怪怪的小游戏,就为了刮我的钱。啊说到这个,我最早记得你这个人,还是因为我在克鲁纳大街一直死,大家都吓得不轻,只有你上去扒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