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点头:“懂。”
“你复述一遍,我们去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妖精回答:“艾森,安德烈,请和好。”
艾森脚步一停,站在原地咬牙切齿:“……”
妖精想了想,改正自己的回答:“接受安德烈的道歉。”
艾森这才又上下打量他,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高抬贵脚往前走:“我觉得我说话你都没有往心里去,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吗?……算了,不然你也不会是这个样,不管你了。”
妖精点头:“懂。”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教堂的后/庭。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中央,有几间休息室,其中一间开着门,是做弥撒前教童等候的地方,堆放了很多备用的蜡烛、烛台、圣饼和抹红,还有其他的杂物。
两人在门口都犹豫了一下,对视了一眼。
刚刚下过一场雨,这会儿正是夜灯初上,放眼望去山上豪宅灯火辉煌,如同星光点点借一些光给这边的教堂,草地上撒着朦胧的五彩缤纷,但是喧闹声传不过来。这片草地宽阔平整,只在围栏周围竖着朴素的灯。前庭的教堂更高一些,隐约可以看见前庭灯光更亮,还可以望见前栋教堂的十字架,高高地耸立在房顶,背景是远处绵延的青山。
开着门的休息室里传来人声,妖精朝前迈了一步,艾森想了想,也跟上去。
室内只有两个人,安德烈背对着门坐在较远的一排椅子前,在抽烟,看着面前兴高采烈地在讲什么的洛斯。洛斯站在最前面,和安德烈离得很近,坐在一张桌子上,脚踩在凳子上,笑嘻嘻的,一只手臂在挥,在对安德烈说话,然后感觉到门口有人,停了下来,侧侧脸看过来,又看了一眼安德烈。安德烈叼着烟转回头,手臂搭在靠背上,脸上表情平常,还是那副云淡风轻,要笑不笑的样子。
艾森顿时觉得失望,想走。洛斯皱着眉看妖精手里的东西:“做了什么?能吃吗?我饿了。”
妖精立刻扑上去:“可以的!可以的!”
坏事,妖精背叛了同盟,自尊抛弃得也太快了……这让艾森很尴尬的好不好!
果不其然,安德烈笑意重了些,一脸“那你打算怎么办”的表情看着艾森,还悠悠地弹了弹烟。
艾森转头就走,气冲冲地夺门而出,还冷得打了个喷嚏,裹紧自己的大衣。安德烈慢悠悠地起身跟出来,把抽完的烟随手扔进垃圾桶,出了门看见艾森在研究围栏怎么打开,还没能离去。
“我们聊一下?”安德烈走到正在用力开门的艾森身边,伸手帮他把锁调准,用力捏了一下,才把这把坏锁打开。
艾森皱了皱鼻子,看了眼打开的锁,抱起手臂往后站站:“哦,那你准备说什么?”
看他不准备走了,安德烈又把锁扣上,这一看就是妖精刚才开的,进来以后顺手就又给锁上了。
“那你呢?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安德烈把风衣拢了拢。
艾森愣了一下,他以为是来接受道歉的,怎么,现在这个人也在等自己道歉?算了,不说了,就知道没什么好谈的。
艾森再次去打开锁,这次学会了,直接开了锁,正往外走,安德烈叹口气,拉住了他的手臂:“艾森,等一下,我们在干什么?就算你生气,起码也要有个理由吧,我不理解,我和彭加列在你家里赌一场你就那么生气吗?因为我们在你家里做事没有经过你允许吗?”
艾森转过头看着他,没开口。
“我很难理解,你就那么想去死吗,我用我的经历来推断,我为某个人赌命,就算不指望对方感恩戴德,起码也不至于那么生气吧。”安德烈放开他,“所以我不理解你。”
艾森仍旧没说话,皱着眉头看他。
“还是说你急着去死,一秒钟也等不下去。”
艾森一把抓住安德烈的手腕,力气很大:“你知道我什么?”
“……”
“我说过很多次,你没必要理解我,我说什么你照着做就好了,我自己的命我自己会看着办的,你着急什么?你做这些事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我直说了吧,”艾森甩开他的手,“你精神分裂还没好是吧,我不是你的儿子也不是你的恩人,你醒醒吧。”
安德烈死死地盯着他:“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干涉别人的事?你一口一个别人不要干涉你,到你的时候你就坑蒙拐骗地把人牵扯进来,因为你觉得更合适就不顾别人的意愿也要改变他们的活法,对于忤逆你的人誓要摧毁他们的灵魂,对于威胁你的人干脆同归于尽。你这样暴烈的活法给别人造成困扰,带来苦痛,你凭什么?”
“不凭什么,反正我可以,事实就是这样,不爽可以去死。”艾森逼近他,扬起了声音,“反正我随时可以死,输不起就别招惹我。我就打算这么‘暴烈’地继续,受不了就离我远一点,别让我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