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老师和同学都很照顾我。”谢免免道。
谢免免上身穿一件白色的毛衣,下身是薄纱的百褶长裙,柔黑的长发垂在肩上。白毛衣是刘晓燕自己织的,裙子则是前些日子刘晓燕特地带着谢免免去成衣店买的。
这种薄纱的裙子现在在小姑娘中很时兴,但大多人家舍不得给女儿买这样昂贵的裙子。拿了类似的料子去订做,做出来的时常有些不伦不类,款式并不好看,跟成衣店里动辄卖七八十块的裙子差别很大。
即便谢卫国跟刘晓燕对小女儿很是有些娇惯,谢免免却是挺懂事的,一听妈妈要给她买这么贵的裙子,头摇得像拨浪鼓——她不是特别爱打扮的女孩子,衣服只要干净舒服就好,并不十分渴望赶时髦。
刘晓燕却当场就拍了板,给女儿买。他们谢家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不缺钱,而谢免免刚转学到中华中学,最打紧的是不能让老师同学看扁了,到时候挨欺负。
穿上这样一身,原本就标致的谢免免更是吸人眼球。刘晓燕看着女儿,怎么看怎么满意,谢免免这样,任谁也不会觉得她是个体户家的孩子,倒像是书香门第家族走出来的娇小姐。
一家四口坐下来开始吃晚饭,谢免免离汤锅近,就起身想给爸爸妈妈和哥哥盛汤。
谢旋见了,直接拿过妹妹手里的汤勺:“你这么大一个哥哥还坐在这呢,你一个小姑娘忙什么,我来。”
“对,让你哥来。”谢卫国道,“半大小子一身力气,也不能光用来打球了,在家总要多干点活儿。”
谢免免低头嘿嘿笑:“盛个汤又不算什么,爸爸,哥哥,你们再这样,我以后要又懒又没出息的。”
“我家丫头我愿意惯着,懒就懒呗,你就算什么都不会干,爸妈跟你哥也能养你一辈子,吃喝不愁。而且你的手是用来弹琴的,不是用来干活的。”谢卫国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女儿碗里,“快,吃,看你瘦的,纸片儿似的,风一刮就要跑了。”
谢免免只能无奈地努力啃那块冒着油光的红烧肉,徐奶奶的手艺当然是很好的,只是谢免免胃口一直不算好,这种大荤的菜吃不了太多。
谢旋把西红柿蛋汤放到妹妹的饭碗边,瞅着妹妹费劲巴拉啃那块肉,直摇头:“大花吃肉都没你这么费劲。”
大花是谢家养的一只狸花猫,先前住在老宅的时候在院子里捡来的,能吃能睡能抓耗子,是个猫中猛将。
此刻大花正在桌子底下吃它的那份肉,听到谢旋说自己的名字,抬起头“喵呜”了一声。
谢免免弯腰拍了拍大花的脑袋:“乖乖,吃饭。”
大花深谙撒娇之道,嘤嘤嘤着在谢免免纤长的手上蹭了蹭,又继续去对付碗里的肉了。
谢卫国低头吃了几口饭,在心里酝酿了一下,试探着又问免免:“新学校里……也没有男孩子招惹你吧?”
“没有……”谢免免无奈道,“爸爸,你别担心啦,新同学们都很好的。”
“也是。”刘晓燕道,“中华是好学校,能上这个学校的都是成绩好、素质高的好孩子。这可不比普通学校,校风校纪严得很,免免上这样的学校,我就放心了。”
刘晓燕:“说起来,昨天我陪免免去报道领东西的时候,还看见他们学校在排国庆演出的节目,搞得像模像样的——哎对了,说到这个,马上不是要到国庆了么,我听徐奶奶说,咱们院里也要办文艺演出,现在正号召大家,有才艺的踊跃报名参与呢,免免,你天天待在家也怪闷的,要不要报个名参加?”
刘晓燕对着堂屋墙边放的琵琶抬了抬下巴,这东西可是免免的宝贝,也是她的拿手才艺。
谢免免直摇头:“我不参加了,当个观众就好。”
刘晓燕知道他们家闺女不爱出风头,这话她也不过就随口一说,女儿的回应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便也没勉强。
这些年来,谢卫国跟刘晓燕夫妻俩,最放不下心的就是这个女儿。
女儿柔柔弱弱,见了生人就怯生生的,一点儿没有他们谢家遗传的心大和八面玲珑,偏偏一张小脸漂亮得过分,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因此他们的一颗心总是难免悬着。
谢卫国跟刘晓燕的亲戚朋友时常觉得谢家夫妻俩太过娇惯小女儿,小姑娘嘛,将来总是要嫁人的。总这么娇娇滴滴的,以后去了别人家怎么办?你亲爹妈是能这么惯着,以后婆婆公公、大姑子小姑子的,也能这么惯着她吗?
谢家亲戚就笑两口子:你们家免免啊,以后还是找个上门女婿吧,别千娇万宠长大了,到时候去受老婆婆跟姑老太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