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重心长的劝说:
“我理解你想要拯救世界的心理,但是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这种时候,交给警察比较好哦!”
如果劫持真的跟组织有关系,这个孩子掺和进去,不会有好下场。
组织绝不会因为他是少年就轻易地放过他,这个不知道在这片土地黑暗面扎根多少年的庞然大物,是那伽家都不愿得罪的血色深渊,它永远不会放过任何一只试图靠近的动物,血盆大口只会吐出带着血迹的尸骨。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是组织内部杀手们的准则。
而他所认识的琴酒,就是这句话最坚定的践行者。
“我知道你很聪明,少年。”
泷泽和月对眼神有些不甘的少年低声道:
“你的推测,等下我们可以一起告知警察,但是现在,你没有任何办法……”
“我有办法。”
少年低声道。
嗯?
泷泽和月一顿。
少年抬起头来,压低了声音:
“看到警察的劫匪并不害怕,这说明他有恃无恐……但是他又看了两次手表,他在等什么人,这个人很有可能就在附近,这个人是劫匪不害怕警察的底气。”
“如果这个同伙一直隐藏的话,那人质就十分危险,甚至我们都不能安全离开!”
泷泽和月骤然响起方才波本离开前说过的话。
“这辆车可以抵挡爆炸和子弹……”
他将目光转到镜子上,看着劫匪手中的枪,心想,这是子弹,那么,还有炸弹么?
在哪里?
波本不会是要把这间便利店炸成烟花给朗姆欣赏吧?
他很快在心里否认了这个想法。
组织确实实力庞大的让人心惊,但好歹还是有作为里世界组织的做派,那就是一切在黑暗中行事——虽然琴酒作为top killer经常出界,但总体来说,组织的一切行动,都还是隐藏在水面之下的阴影中的。
泷泽和月因为那伽家的关系,靠近并窥探了组织的冰山一角,因此他也十分清楚,为了那伽家的安全,他还是永远都不要掺和进组织内部最深的黑暗才好。
作为组织的高层,朗姆也一直贯彻这个思想,无论脚下踩着多少尸骸,在白天,他依然会伪装成笑眯眯的、清白又无辜的普通人。
波本如果在警察面前光明正大的炸掉便利店,炸死好几十人,让整个东京都紧张的搜索组织踪迹……那朗姆会第一个让波本尸骨无存。
既然炸弹并未安装在此处……那么炸弹在哪?波本此刻又在何处?
泷泽和月皱起眉头:
不过比起这些,目前更紧急的是……
“你有什么办法?”
泷泽和月直起上半身,平视着少年。
少年指了指又一次看向手表的劫匪:
“我猜他与他的同伙联系不上……从您方才分析的微表情来看,劫匪所获得的情报有限,他的目的并不是钱而是为了某样东西……也许他只有把这样东西交给他的同伙才能交差。”
“啊……”泷泽和月轻轻扬起眉:
“所以你准备去做那个知情者?尽管你什么都不知道?”
少年轻轻一笑,眉眼间尽是少年人独有的傲气和鲜活的生命力:
“在这个世界上,你到底做了些什么,这倒不关紧要。要紧的是,你如何能够使人相信你做了些什么。①”
泷泽和月目光平静的看着蠢蠢欲动想要冒险的少年:
“那你也应该知道,柯南道尔还说过:I never guess. It is a shocking habit -- destructive to the logical faculty.②”
少年果然是个福尔摩斯迷兼学霸,听懂了这句话并且本能的反驳:
“福尔摩斯这句话不是还有后半句嘛,‘你所以觉得奇怪,是因为你没有了解我的思路’,比较各种可能性,并将其中最与实际相接近的选择出来③,这是我正要做的,不是吗?”
“……”
泷泽和月无声的叹了口气。
中二期的少年本来就麻烦,如果这位中二病少年恰巧聪慧、正义又富有行动力,就会变得特别麻烦——他会以各种高超巧妙的方式来挑战大人的极限,并且由于他正义的立场,被添了麻烦的大人还不得不做出新欢鼓舞的模样来赞美他。
青年妥协的拉长了声调:
“好吧,年幼的福尔摩斯君,你想怎么做?”
………………
层层叠叠的警车鸣笛响彻,安室透换了一身休闲装,米色的卫衣搭配浅灰色休闲裤,青春气十足,他嘴角带笑,神色悠哉,配上混血儿的俊秀容貌,整个人就像是出来闲逛的大学生校草。
他如同许多路人一样,面带好奇的向着便利店方向打量,随后同那些路人一起被附近维持秩序的警察请离,于是便带着点儿无奈的走向自己停在路边的汽车,在打开车门之前,还要做出一副好奇心没有满足、向便利店方向踮起脚张望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