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濯摸了摸漆黑诡异的花瓣:“那你养它干什么。”
初阳生怕他一个兴起揪下一瓣,连忙将他的手拽走。
“我们家灭门就是因为它,”初阳盯着花看,良久后突然裂开嘴笑了,恨意在他纠结的脸上弥漫:“我想看看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要把它养出来,然后拿到那群人面前......当着他们的面撕碎!”
濯濯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别笑了,你好丑。”
初阳:......
初阳暴跳如雷:“王八蛋!我要把你的脸撕下来,贴在我脸上!”
他小小的身子里,似乎有说不完的恶毒,不仅毫不避讳,甚至企图将这些黑暗侵入到身边人的思维、脑子里。
可惜他侵入错了人,濯濯认真思考,道:“我不喜欢,我喜欢乖一点的、好看的。”
初阳:......
濯濯转头看他:“等有机会看见了,我给你抢过来。”
初阳气恼的重新坐回去。
濯濯还莫名其妙,觉得弟弟又在发神经闹脾气,安慰他:“啊,还不够吗,那再加个酒窝吧......我也挺喜欢的。”
初阳无语半响,恶声:“为什么要你喜欢,给你的还是给我的?”
濯濯理直气壮:“你自己又看不见。”
......
到了第三年,濯濯又长高了一些。
他比初阳年长三四岁——主要是他自己也不记得自己多大了。
眉间的红痣越发鲜艳,五官长开后,已经能够遇见未来的风采。
但这不是一件好事。
初阳曾不怀好意的建议他把自己的脸划花,被濯濯揍了一顿。
濯濯揍完他解释,之前有个神仙祝福过他,说他能找到一个又漂亮又温柔的媳妇儿,要是没了这张脸,他怎么娶媳妇儿?
初阳趴在地上无语的要死,说谁倒了八辈子霉才撞到你手上。
他其实有点羡慕,但也只有一点点而已。说白了,他们这种人,怎么可能还能过上正常的生活......濯濯还想找回家的路,他怎么可能回得去?
恶人就该跟恶人扎堆,没人会要你的。他爬起来时候恶劣的想,谁能要你,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日子一天天的,说慢也慢,说快,一眨眼三年都要过去了。
教里渐渐传出终于要选出人型蛊王的传言。
初阳自认肯定比不上濯濯,他一直表现的很顺从,好似洗脑非常成功的样子,对龙门教肝胆涂地。但只有他心里明白,那是因为一直没找到机会杀了沈降......
他不知道选拔失败会怎样,只听说以往从未有第二人生还,开始有些着急了。
他表现的很好,想逃跑其实不难。但濯濯桀骜不驯,长老们的看管一直不曾放松,尤其不会让他们一同出任务。
他不想......不想一个人走。
连名字都起了两个,凭什么要他一个人走?!
濯濯只是默默的看着,有时候会薅一把他不好好洗头而臭烘烘的脑袋。
初阳在他面前并不避讳自己的恨意与着急,因为避讳了也没用,濯濯像是最灵敏的动物,比他们人类更简单、更纯粹,直觉也更强。
他甚至觉得濯濯薅他头发就跟大型动物舔毛似的......算了,反正都被对方叼进一个窝圈着了,何必躲躲藏藏的。
谁都没想到,变故来的这么快。
那天濯濯满身是血的回来,他还骂了对方两句。
对方却不以为意,甚至有些开心,将一个袋子扔给他。
里面.......是活物。
是个人彘。
初阳有些骇然的拨开对方散乱的头发,赫然看见一张刻在心底的脸。
沈降......?!
濯濯站在一旁,快速的换衣服,问:“要带走吗?”
初阳猛地扭头。
濯濯又问:“你要带走吗?”
恨意与茫然在心中交织,初阳几乎没有了任何反应,只听见自己生硬的声音在机械重复:“带走?”
濯濯语气随意:“那个什么狗屁大长老的儿子,又想拖我上床,我不小心把他杀了。”
“真的是不小心......他太肥了,”濯濯像是想起什么:“哦,反正大长老也得杀我,我顺便就把总坛也烧了。”
初阳:.......
初阳:???
初阳:!!!
濯濯示意那个袋子:“你不就是为了这东西才留下的吗?正好我早也不想呆了。”
他的身上有数道极深的伤口,依然在流血。
初阳一时间不知道顾忌哪边好,拿着伤药想按住伤口,血却怎么都止不住。
濯濯也看见了。
他的脸色因失血而苍白。
沈降显然并不好杀......尤其是在他临时起意,准备并不充足时。
初阳的手像个鸡爪,这个鸡爪在丑陋的颤抖。
他烧了总坛后,其实可以直接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