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云飘飘靠过去,从身后握住萧池安握着笔的右手,“跟着我写。”
萧池安身形高大,哪怕是坐下也很大一只,云飘飘站在他身后微微弯腰,下颚快要抵到萧池安的发顶,几缕发丝垂下,落在萧池安肩头。
握着笔杆的那一只手干燥白皙,指节分明有力,被云飘飘握着,一笔一划在纸上一遍遍写下“萧池安”三个大字。
被云飘飘握着手,萧池安也很认真地跟着云飘飘手上传来的力道的带动,认真写字。
高大的玉兰树的花瓣打着转轻轻飘下,两个人的身影靠在一起,衬着满院春色,格外和谐。
一旁候着的刘管事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嘴角含笑。
看着萧池安格外认真的样子,云飘飘又有些于心不忍,还是转身从刘管事手里拿过糖袋子。
“给你买的糖。”
“哇!”萧池安蹦起来,没有先去接糖,而是一把抱住了云飘飘,“娘子真好!”
他和云飘飘体型差距大,云飘飘被他按在怀里,几乎要喘不上气。
“行了行了。”云飘飘挣开他。
安抚好萧池安,云飘飘又将今日去田家的事细细与刘管事说了。
“请王妃放心,这件事交给奴才去办就好了。”刘管家道。
不多时,刘管家便派了人去外头宣传,百姓家如若有自家吃不完也卖不出去的新鲜蔬菜,都可以送往城内田家,由田家替大家运到隔壁州县去卖。
事情吩咐下去,云飘飘难得的感到有些放松,这段时日里连轴转,她几乎没有能歇下来的时候。
与萧池安一人分了几颗糖吃,再握着萧池安的手带他写了几个字,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她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感到似乎有人在自己身上搭了件衣裳,然后将自己抱起。
云飘飘还没来得及从睡梦中挣扎着醒过来,又被人放在了柔软的锦被里,沉沉睡去了。
就在云飘飘睡着的时间里,渝州城内最富裕的,满仓衣坊的那个江家,发生了件翻天覆地的大事。
“王妃,您在吗?”路北站在云飘飘门外喊。
萧池安轻缓地放开捂着云飘飘耳朵的手,往上拉了拉被子,悄声打开房门走出去。
路北在门外,见房内人出来,正准备开口,抬眼一看却吓了一跳。
“参见王爷!”他单膝跪地行礼。
“声音小些。”萧池安语调冰冷,“有什么事,说。”
“报告王爷,前几日王妃派属下去查关于江满仓一事,调查发现这个江满仓手下还有过几条人命,今日终于抓到线索与纰漏,属下打算派人立即行动,前来请示王妃。”
“行动。”萧池安直截了当道。
“是。”路北答道。
“起来。”萧池安一边开口,一边背着手往外走,抬头,天色已经快要暗了,“带上那个太守,你们从旁协助。”
“是!”路北领了命,匆匆带人出门。
夜半,江家。
江满仓今日晚饭桌上喝了不少酒,他醉醺醺的,手里还端着酒盏,想着今晚去哪个美人房里过夜。
他随意挑了一个,去年刚抬进来的婉儿他好像很久没去见过了,就她吧。
他摇摇晃晃走到后院,推开一扇房门,嘴里口齿不清道:“美人儿——”
屋子里漆黑一片,江满仓什么也看不见,他伸手在半空摸索,“出来啊——”
婉儿姑娘单薄的身子贴在墙壁上,微微发抖,不敢作声。
她本是乡下良家女,无意中被江满仓撞见强抢了来,还以她父母性命为要挟,无奈之下只得委身于江满仓。
没想到过了不久,她暗地里找人回去看自己爹娘,却得到消息说自己爹娘早已不在。
她如天雷轰顶,当日便想冲动杀了江满仓再自我了断,被江夫人与后院一众姐姐妹妹们劝了下来。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东西,打算等江满仓靠近就找准时机往他身上刺去,了了这个人渣的命。
“出来!”江满仓语气突然暴厉起来。
就在这时,江家大门被带人前来的路北“嘭”地一脚踢开。
守在门口的仆人们被吓得连滚带爬冲进后院,高声喊道:“老爷!”
门外响起一阵嘈杂之声,扰得人心烦,江满仓没了兴致,往外大喝一声:“什么人!”
房门突然被人大力踢开,刘波站在门口,正声厉色道,“当然是本太守!”
刘波原本是看了路北在大门外踢门的动作,觉得很是英勇帅气,也想学习效仿一下,没想到一脚将自己的脚踢得生疼。
他掩饰着发麻的脚,不露声色地扭了扭,继续厉声道:“来人,将江满仓给我捆起来!”
“做什么!”江满仓高声叫嚷,“你们知道我是谁吗?”